打定了主意,廖久明便匆匆赶往自己妹夫,丰宁郡守备褚中杰的府邸。
对于自己手上养的那些打手,廖久明知道,他们充其量就是一群地痞流氓,也就是比普通人强壮一些,手黑一些。
可他妹夫手里的那些守备军可不一样,那都是正规军人,一个少说也顶他手底下那些人三个。
然而他想得挺好,可是到了他妹夫的家里,却吃了个闭门羹。
“没在家?他去哪儿了?不是说最近这几天朝廷派来的郡守大人就要到任了吗?你家老爷这个时候不在家等着迎接郡守大人?”
这管家是他妹夫的心腹,甚至知道的比他还多,所以这话廖久明也就直接问出了口。
廖久明猜想他妹夫可能只是外出有事,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接下来管家的话,却让他傻眼了。
只见听了他的问话以后,管家脸上的神色也有几分焦急。
“舅老爷有所不知,前几天,就在我家老爷见过你之后就得到消息,说是城外宣青山上发现了一伙儿景川王残部,我家老爷为了在新任的郡守大人面前露露脸,便带着人出城去了。可是这么些天,却一点儿消息都没传回来啊!”
管家的话语当中明显带着焦虑,让廖久明心里有瞬间的慌乱,他有一瞬间觉得他那妹夫这一次可能真的要出事儿。
可是下一刻,他就强行将这样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当中驱逐了出去。
他妹夫是丰宁郡的守备官,手下管着近三千兵士,区区景川王的残部,也不能把他那妹夫如何,自己完全不必杞人忧天。
这么想着,廖久明也把这话给管家说了。
强行安慰了自己和管家,廖久明心里好受了一些。
可是下一刻他就又陷入了困扰之中。
妹夫不在城内,他原本想要和妹夫借人的想法就泡汤了,那头大老虎可怎么办呢?
一边想着计策,廖久明一边向着守备府门外走。
走出守备府的大门,一抬眼就看见守备府看门的下人,正在驱赶几个瘫坐在街边的难民。
因为旱灾,不少地方的土地都绝收了,农户们只能背井离乡,到其他地方逃难,最近丰宁郡也涌入了很多的难民。
这些人原本都是庄家汉子,有把子力气,而且现在估计都已经饿红了眼,只要给他们一点儿吃的,让他们干什么他们都会去干的。
眼珠子转了两圈儿,廖久明心里有了成算,背着双手,哼着小曲儿回家了。
好心情一直维持到进家门。
一进家门,廖久明便让人去叫喜财,想要交代他去办事。
没成想下人一听主子要叫喜财,当即脸色就白了,半晌才磕磕巴巴的回话。
“老、老爷,喜财,他、他疯了!”
刚坐下的廖久明一听这话,“噌”一下又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并且皱紧了眉头。
府里这么多的下人,可廖久明觉得用得最顺心的还是喜财。
可他却这个时候疯了,这不是耽误自己的事儿嘛!
手掌在桌子上拍了两下,廖久明又坐回到椅子里,朝着下人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将喜财送到乡下的桩子上去好好养着吧!去把旺财叫过来。”
下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才出了屋子,一出门脸色便更加的难看了。
喜财从前可是老爷面前最得用的下人,现如今给老爷办差成了这副模样,老爷不仅不给请大夫看病抓药,还让人直接将喜财送回了乡下庄子。
一个神志不清有身无分的疯奴才,在那乡下的庄子上又能活几年呢!
心里涌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那仆人脚下却没有耽误事儿,快步去给旺财传了话。
旺财原本是和喜财同时进入廖府的下人,但是因为没有喜财会来事儿,这么些年,一直被喜财给压在脚底下。
如今知道喜财疯了,现在老爷又派人来叫自己,旺财立刻笑眯着眼。
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连跑带颠儿地去见了廖久明,得了廖久明的吩咐,旺财为了显示自己比喜财的用,没有一刻耽误,直接去了下人厨房。
一个时辰以后,一大锅杂粮窝头出锅了,旺财又叫了两个下人过来。
没一会儿,旺财便走出了厨房。
而他的身后,刚刚叫进去的两个下人则抬着一个大木桶。
木桶上带着白布,但还是有粮食的香味儿从里面飘出来。
三人就这样一路出了廖府,想了想,旺财又折了回去,又叫了四五个打手跟在他们的身旁。
和廖久明预想的情况差不多。
旺财他们一路上抬着杂粮窝头往城门口走,根本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窝头的香味儿顺着风飘出去老远,等他们出了城门口的时候,已经吸引了一大圈的难民。
有那是在饿急眼了,胆子又大的,甚至想要上前去抢,都被那几个打手拦下来后打了个半死。
让下人将杂粮窝头放在地上,旺财看着聚集在自己面前的人群,高声喊道:“我是城里廖家的下人,现在我家老爷要招工,有意愿的,可以过来报名,一天两个杂粮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