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看着名单上多出来的七个名字,摇摇头,手中拿着墨笔,敲了敲左边黑无常的脑袋,又敲了敲右边白无常的脑袋,“让你们收个灵魂都做不好,还有什么用!” 眼皮忽地一跳。 “谁回来了?” “审、审判官大人……” 很好。 这人从死神改行当审判官之后,才不忘记来折磨他。 冥王眼睛又跳了跳,看着正中央悬浮着的卡牌:“祂呢?” “回去了。” 冥王掐指一算。 她不死,则后患无穷。 可卡牌生辉。 无人辨得神的心情。 “你不救她吗?”白猫趴在审判官肩头。 “弑神,是一个漫长一生的过程。”染白笑了一下。 “真理啊——” …… …… 来交换一个血腥的吻。 冰冷又缠绵。 祂毫无波澜的垂下眸。 看她颤抖着靠近,小心翼翼碰上他。 奇怪的人类。 奇怪的触觉。 卡牌在死神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仿佛不是终有一日会杀死他的利器,他并没有阻止姜茶安的动作,只问她。 “你想怎么死。” 给她选择死的权利。 是最后的仁慈。 “我想知道您的名字。”姜茶安仰头,柔软的鲜艳的唇,去触碰他冰凉的嘴角,是那么脆弱却暧昧的亲昵,没有情欲胜似情欲,留下湿润的温度,试图冒犯,“让我记住您。” 从未有过的距离。 陌生温度。 称为吻。 祂从来不知,声线漠然。 “死神无名。” “那请允许我爱您。” 祂不止一次从姜茶安口中听到这个字,修长手中慵懒漠然地掐着她的颈项,垂眼平静问。 “什么是爱。” “与您共生死。” 冰冷的锋利的刀刃,刺入死神的胸膛! 毫无预兆。 姜茶安笑靥如花。 原来死神的血也是红色,原来他的血没有温度。 血溅在姜茶安的脸上,她近乎献祭的姿态,虔诚又疯狂,却在窒息边缘将匕首捅的更深:“请您记住,我的名字——” 兴奋。 兴奋的手都在抖。 即使呼吸窒息,意识弥留。 周遭的世界在逐渐崩塌。 图书馆粉碎成一片片残破不堪的画面,无数个任务,都化作过往。 他和她立于虚空之中,从一开始,被他带回去的她,许下心愿,是恶之果。 能弑神自然是好的,姜茶安也没寄希望于独活。 她这人就是这样。 宁愿玉石俱焚。 茶安此言,绝无半句虚言。 她想她真的爱他。 怎么能不爱呢。 漫长岁月里唯一记住她的人。 所以他要记住她。 “没人告诉过你——”祂握住了姜茶安攥紧匕首的手,附在耳边的声音沙哑又薄凉,“死神的心脏在左边吗?” 像呢喃。 像警告。 重重砸在耳边。 姜茶安骤然抬睫看他。 琥珀色瞳孔沉沉浮浮。 世界彻底分崩离析。 在望不到尽头的岁月长河,又将是新的轮回。 二十四卡牌与镰刀,滴落着的血。 “我允许你爱我。” 他们之间,不死不休。 是主仆,是爱人,是羁绊还是对立面。 死神不懂心软。 祂永远不会毁了自己的镰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