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本以为自己能够在秦国伸展,然后占据高位,最终给韩国的变法崛起争取到时间。
可是,到了秦国才发现,这个秦国,他把控不住!
秦王政是很重视礼遇他,也用他,可是却不会只听他的一家之言。
韩非认为的秦国朝堂就算比韩国强,但是也不会强太多。
直到他见到咸阳的朝臣之后,才发现,他错的太离谱了。
秦国的朝臣,有时候精明无比,有时候却又莽撞万分。
比如韩魏楚、秦都被起义军戏耍的时候,韩非进言,让秦国与韩魏楚一起去剿灭起义军,然后秦国却很莽的直接调动了三十万大军去干了韩魏楚,反而对起义军视而不见。
然后楚国攻打龙城的时候,他进言派兵支援龙城,剿灭蓝田叛军,结果,秦国却是不管不顾,直接对韩魏动手。
这让韩非对秦国的朝堂变得一脸的迷茫和无知,永远猜不到秦国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在他的认知中,秦国是被起义军戏耍,怎么也应该是去找起义军的麻烦才是,可是秦国却跟韩魏楚的大军不死不休起来。
然后是昌文君兄弟的叛变,换做任何一个年轻的君王,第一反应都应该是追杀叛军。
尤其是在墨家送回了泗水郡将士的遗体时,他看到的是满朝文武的愤怒,和嬴政的愤怒,因此他进言要杀了昌文君和昌平君为蒙骜复仇。
而支持他的人也很多,可是到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嬴政确实也生气,愤怒了,但是却是要灭掉韩魏这两个跟这件事毫不相干的国家,放任凶手去寿春继位。
这也就算了,他在韩国,在新郑,自认为能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没有对手。
可是来到咸阳之后,他发现,他的计谋,策略,都被人轻易看破,且不说李牧和吕不韦这种当世名将名相,哪怕是新任的左相王绾也是一个笑面虎,表面跟自己很合拍,结果背地里却是另一套,简直就是在逗自己玩。
还有老实人隗状,秦国右相,说什么都好,好,好,回头却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好玩不?”晋遥回到自己的宅邸后,就悄悄来到了质子府。
一把夺过了韩非的酒樽后,喧宾夺主的自饮自酌起来。
“韩非见过公子!”韩非也想不到晋遥会来质子府,但是人来了,自己也没办法。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晋遥笑道。
韩非知道晋遥问的是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龙潭虎穴!”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逃出咸阳后就不回来!”晋遥澹澹地笑道。
“你以为自己能像在新郑一样,长袖善舞,纵横捭阖,但是你忘了,这里是咸阳,整个天下,权势最大的地方。”晋遥摇了摇头。
“新郑大臣才多少,他们的门客又才多少,且不说其他,单单是吕不韦的门客,就超过了三千之数,而且其中不乏大家士子,就已经超过了整个航宇哦所有朝臣的门客加起来的数量。”
“再如李牧,自带大军幕府,是姬无夜、白亦非和卫庄能比?”
“典客卿郭开,继承了燕赵的遗泽,门客更是曾经的燕赵大臣。”
“这不仅仅是咸阳,也是邯郸、是蓟!”
晋遥慢慢地说着。
吕不韦本身就是能压的整个天下都喘不过气来的战国第一相。
而后燕赵并入秦国,李牧和郭开又带来燕赵的大臣和所有士子门客。
韩非还将咸阳当成新郑来玩,那无疑是在找死,本身韩国就是七国中最弱小的,结果涌入咸阳的却又是当世最强的燕赵。
好比是池塘里的大鱼,游到了大海里,能跟谁掰腕子呢?
能在秦国这种大国中突围而出,担任九卿的,有哪一个是简单绝色呢?
韩非听着晋遥的话,心中更加苦涩,却不得不承认,晋遥说的是实话,他有些坐井观天了。
不说去跟吕不韦、李牧、王绾、隗状这些九卿之上的咸阳朝臣掰腕子,现在面对自己的师弟李斯、太仆姚贾,他都吃力无比。
“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晋遥看着沉默悲凉的韩非,继续问道。
韩非抬头望着晋遥,仿佛是抓到了一缕光,溺水者抓住的稻草,“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秦人,不懂秦人!”晋遥继续说道。
他能猜到韩非在咸阳是怎么做的,再结合秦国的动作,就知道韩非的建议无疑是失败了。
“如果我没猜错,当初我骗得秦军和韩魏楚联军大战的时候,你应该是提议与韩魏楚联军联手灭掉起义军吧?”晋遥笑着说道。
“是!”韩非也没有否认。
“那你想过为什么我那么简单的骗局,愣是能将蓝田的蒙武、武关的蒙恬骗出去呢?”晋遥继续问道。
韩非皱眉,这个他虽然有过疑惑,但是也以为是起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