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修实得到先锋军全军覆没的战报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深知当今陛下的脾气。
如此重大的事情,若是追究起责任来,他肯定第一个跑不掉。
想起李休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段,纳兰修实都觉得自己几百年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了。
他连忙下令,让全军暂停行军,并且迅速写就了一道奏折,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郎焱清的头上,随后便在主帅军帐中等待李休语的发落。
这一停就是三天时间。
等到纳兰修实接到圣旨时,简直不敢相信圣旨中的内容。
李休语让他不要在意一时的得失,朝廷会再调三十万大军给他统属,直到他攻破南部行省,消灭所有叛逆为止。
不仅如此,李休语还让兵部尚书,紫剑阁阁主亢有徽,礼部尚书,如意宗太上长老,纪正兴两个大乘期到他帐下听用。
于是纳兰修实又在路上等了一个多月时间。
等到三十万大军和两位尚书到来,已经到了年底。
正乾元年就这么走到头了。
离天在漫天飞雪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只是这一年的开端,必定是伴随着血腥与战火。
正乾二年一月,大军正式兵临南部行省三座要隘关城前。
将近五十万的大军,兵分三路,一路也有十五万多的兵力。
而南部行省全部兵力总共也才三十来万。
李观澜又不可能将三十万军力全部投到三个关城中。
毕竟后面还有第二道,第三道防线。
更有各种大城也需要驻军。
在每座关城上满打满算也就是五万余兵力而已。
不过这多出来的一个月时间,也给了李观澜调动的时间。
如今,他和书不同两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应事务,赶到了各自负责的关城。
从两军开始对峙,春雪便下个不停。
又等了将近十日,雪才停了下来。
而就在这一日,双方大战就此爆发!
望北城中。
寸心小心地给关忘文擦去了脸上的污渍,轻声道:“爹爹,我这就走了,接下来让端木流清照顾你了。”
一旁的端木流清捧着脸盆,小声道:“寸心姐姐放心,这里有我照顾着师父,肯定不会出事的。”
当日南部行省举义之时,岚襄宗是第一响应的。
身为宗主的端木流清当即宣布岚襄宗全宗加入李观澜阵营。
当然了,所谓的全宗也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端木流清成了南部行省唯一一个能自由行走,名义上的佛道两门中人。
寸心给关忘文盖上被子,又嘱咐道:“每天要给爹爹擦拭身体,还要定时给他翻个身,你莫要忘了。”
端木流清脸上微微一红,点头道:“我记着,寸心姐姐你放心。”
寸心起身刚走了一步,又转回头道:“还有丹药......”
端木流清赶紧接话道:“早中晚各一颗,调气,养血,正魂,是不是?”
寸心嘿嘿笑了两声:“你记得就好。”
她又看了眼关忘文,才转身离开。
片刻后,寸心出现在萃华池书院。
刚刚撕开空间赶路,让她小喘了半口气。
如今的萃华池书院冷冷清清的,一点读书声都听不到了。
战事紧急,书院学生都被紧急召到各级衙门帮忙打下手。
虽然不用他们上阵,可真到了紧急时刻,他们也必须上阵杀敌。
寸心步行到了先贤园。
这里安葬着萃华池书院历代为国捐躯的先贤,包括祖师爷屈自清的陵墓也在这里。
寸心背手走到了一座新坟前。
默默站立良久。
她并没有说话,翻开右手,一束君子兰出现在了手中。
君子兰,正是年不休生前最爱的花卉。
寸心蹲了下来,将君子兰放在了墓碑前。
她看着墓碑上年不休的名字,缓缓伸出手指,在墓碑上轻轻滑动。
“年,不,休。”
不经意间,眼中已经蒙上一层水雾。
写完这三个字,她轻轻在休字下方最后两个字上抹过。
那两个字便消失在了墓碑上。
“就算他们说这是你的坟,我也不想看到那两个字,之前是他们不让,今天我看还有谁能说个不字!”
寸心低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等我把那些坏人都收拾了,再来给你送花。”
这些日子来,寸心都是如此往返于望北城和萃华池书院之间。
一边照顾着关忘文,一边照看着年不休。
只是这次去拒义关,她也不知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