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军还是宋军都不禁的沉默了。 随即,宋军这头也不知是谁起的头,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还有那情绪激动高喊万岁的,虽说是有点不妥,但赵光美想了想,也没扫兴,他本来就是储君,又不是臣子。 见状,唐军那头自然也就更沉默了,仿佛空气的气压都变得低了下来。 挥了挥手,示意宋军这头闭嘴,随后,赵光美居然就在战场上摆下了祭台,摆上了一个个的人头,亲自上了香,敬了酒,叹息一声,在两军阵前玩起了诗朗诵: “千古伤心旧事,一场谈笑春风。残篇断简记英雄,总为功名引动。个个轰轰烈烈,人人扰扰匆匆。荣华富贵转头空,恰似南柯一梦。” “诸位,走好。” 说罢,赵光美冲着无数摆好了的人头三鞠躬,而后长长一叹,便又退回了阵中,而那些气势汹汹地围过来的宋军,也是顷刻间便退了个干干净净,直看得乌堡中人满头雾水。 “这是干啥来了?” 见宋军确实是退走了,应该不是什么诡计,事实上现在宋军两破他们好像也用不上什么诡计,很快的,便命人开了小门,去看看宋军在搞什么花样。 结果那人回来的时候就屁滚尿流了:“人,人,人头,全是人头,那人头都搭成京贯了。” “人头?宋军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搭京贯,还祭拜上了?”林仁肇只觉得莫名其妙,又知道这人头京贯一定是摆给他们看的,呢喃道:“莫非是昔日袍泽?宋军将人抓了后杀了,用人头来威慑吾等?” “有可能,可意义何在呢?” 林仁肇心里也是嘀咕,这宋军若是为了震慑己方,何必多此一举,他们这些南军早就没胆子了啊,他都打算死报君王,然后让手下的亲兵们投降了。 然后他亲自带着随从从小门出去查看,结果一看到人头,登时便啊得一声叫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面色惨白如同死人似的林仁肇张嘴啊了半天,却是突然发现他失声了,他居然忘记怎么说话了,只能从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然后俩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等到他幽幽醒来,堡中的医生就告诉他,他中风了,左半边身子完全都是麻的,嘴眼也已经歪斜了,却是顾不得身体上的巨大不适,翻个身就从床上摔了下来,然后狼狈得爬起,用已经不太清晰的舌头说:“人头……人头呢……人头……” “将军,将军您怎么了将军,您现在的身体很不好,需要静养啊将军。” “人头,人头,人头。” 冯谓皱眉道:“将军何以如此失态?如今兵凶战危,您便是咱们大家伙儿的主心骨,何以做出如此姿态?” “他们是我的家人啊!我的母亲,夫人,孩子,还有地上的其他人头,全是我的亲戚啊,我被,我被夷三族了啊!” “什么?” “夷三族?” “可恶,宋军是如何……” 然后,就不说了。 宋军,哪有能力去夷灭林仁肇的三族呢? 就算是宋军把金陵城都给攻破了,也顶多是杀这林仁肇全家而已,根本都找不着,也不知道他的三族是谁。 所以,动手杀人的只有南唐。 而一旦想明白了此事,一股怒火霎时间就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凭什么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将军在带领他们浴血奋战,就算是打输了,那也是在为国征战,哪有将军在前方杀敌,后方就被夷族的道理?从古至今,何曾有过如此混账之事? 那他们现在在这的顽强抵抗算是什么,他们这些正跟宋军厮杀的兵卒算什么? 林将军于国曾有大功啊,寿州之战时,林仁肇几乎是南唐方面唯一拿得出手,且在局部战场上有胜仗的将领,严重一点说,当年若是没有林仁肇稍微打得漂亮了一点,让天下人知道南唐并不是没有良将,就柴荣那个实际上有点好大喜功的性子,他能接受李景的和谈?说不得早就打过长江去了。 这就是他们所效忠的国主么? 随即,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这些兵卒的脑海中形成:既然,林将军都已经夷灭三族了,那我们这些亲兵亲信呢? 突兀的,一个率先想到的亲兵状若疯魔的跑出了乌堡的门去,踉踉跄跄地一把扑倒了京贯翻找了起来,直到找到一颗白发苍苍的人头,啊得一声就将其抱在了怀中:“娘啊~娘啊~” 这一声哭喊,却是直接将乌堡中的唐军全都喊得崩溃了,一窝蜂似的就打开了堡垒的大门往外冲,尤其是那些跟随林仁肇日久,有名有姓的三百亲兵。 而这些人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