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礼教而死? 赵匡胤自认自己是个善于驾驭自己脾气的人,他其实知道自己的脾气是不好的,毕竟是行伍出身,所以每次生气的时候都会极力克制,不叫冲动左右了自己的行为,时时刻刻地努力去做一个贤明,仁德的君王。 但是这一回,赵匡胤真的有点控制不住了,此刻只想要将一双铁拳狠狠地锤在眼前之人的脑袋上,将其头骨打碎,看看他的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玩意。 尤其是目光扫过群臣,赵匡胤意外的竟发现群臣之中居然有许多人面露戚戚之色,显然是对此人所说的话非常的赞同,甚至是许多人都没控制住在暗暗点头? 实在是控制不住,这才让龙椅的扶手遭了殃。 “我听说,整个淮南,现在百姓们全都是欢欣鼓舞,富足安康,燕国长公主跟我说,如今的淮南非但已没有了灾情,百姓甚至每人都能吃得上一点肉食,另外沈义伦也跟我说,今年的扬州商贾云集,车船走马,胜于往年十倍,三司处有账目和数据以为证,若无意外,今年淮南的商税恐怕还能更要胜以往,且商行盈利甚巨,为何在我眼里看到的明明是欣欣向荣之景象,三弟之才德,古往今来未曾有也,何以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竟然完全不同?究竟是我瞎了,还是你瞎了呢?难道我的三弟,大妹,结拜兄弟,还有沈义伦,王溥等人,他们是在合起伙来联手在骗我么?” 李平军闻言,却是傲然地抬起头,大声地道:“此乱法是也!去强扶弱,乃法家之道,非圣人之道!秦王殿下他害得,全是良善之家,忠诚之家,此国本是也,而所谓推崇者,全是黔首刁懒之徒,取富户之财给贫者用,贫者岂有不欢欣鼓舞之理?然而分吾等血肉而食,此与盗匪何异?今朝有了朝廷给的好处就心向朝廷,明朝等那富户积年所攒之财富消耗一空,又何以恩养?彼辈不读圣贤书,不习礼教之道德,又如何可以倚重呢?敢问官家,大宋是要效法先秦,二世而亡么?” 闻言,一众文臣居然许多都情不自禁地在点头。 赵匡胤气得牙根都痒痒,问道:“你所说的良善之家,忠诚之人,指的可是楚州冯家,这种么?” 那货却依旧死鸭子嘴硬道:“若非是秦王殿下倒行逆施,以冯氏之善,又如何会反?” “是么?” 赵匡胤阴沉地看了他半天,突兀地却是向着群臣问道:“尔等平日里不是都能言善辩的么,不是都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么?此人在御前如此大放厥词,而为何不替君王驳斥此人?” 说完,就见殿内依旧是鸦雀无声,百官你瞅我,我瞅你,却愣是似将这赵匡胤的话当做没听见一样。 直气得赵匡胤的黑脸已经隐隐的有些发亮了。 “说话啊!尔等都不说话,是以为此贼子说得是对的么!!” 见状,还是赵普上前一步,道:“贼子胡言乱语……” 赵匡胤却是打断道:“你别说话!” “…………” “伱先回去,让他们说话,让这些读书人说话。” “…………” 然后赵普就默默退下了。 事实上赵普虽是文官,但在许多人的眼里确实不是读书人,谁让他不是进士出身呢,半部论语治天下,这话其实最早是用来嘲讽他这個宰相没有学识的。 而随着赵普退下,那些跟他差不多,都是归德府一系旧臣出身的重臣,也纷纷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今天这场朝会,说白了已经跟他们没关系了。 然后,大殿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那些进士出身的文官,居然真的没有一个站出来,替君王分忧,驳斥这乱臣贼子的大逆不道之言! “好啊,好啊,很好,你们真是太好了。” 说着,赵匡胤一双铁拳却是有些无处安放,不自觉地就摸着手中的玉斧,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此刻,却是有点后悔将潜龙剑赐给赵光美了。 见好半天都没人吱声,却是扭头问了李重进道:“太傅以为,你这位故友所言可对么?” 李重进见此,微微眯着眼,叹息一声道:“臣读书少,是个纯粹的武夫,倒是也不懂这暴秦暴在何处,自秦以后,天下还从未有过三百年以上之王朝,而秦的国数,臣若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有七百多年吧?为何他们这些文官,却都说什么暴秦二世而亡呢?殿下在淮南行事,按他们的说法,好像确实是颇类秦法,可秦法,又有何不妥呢?” 群臣闻言,立时便是大惊失色,范质更是不禁当场便指着李重进的鼻子大声斥责了起来。 赵匡胤本人却是眼神一亮,却是出声嘀咕道:“说的是啊,秦法虽然酷烈,然而能使强秦屹立七百余年不倒,且日益强盛,直至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