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晃弦抬起眼,看着走过来的脸色平静,步履稳健,还透着几分军中气息的楚昕元,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一缕阳光,温暖而不刺眼:“五哥!”
这声五哥楚昕元很麻木,他在宫中做透明皇子的时候,楚景弦从没有这么叫过他。
他道:“七弟此来有事?”
楚景弦此来当然有事,他是为了一个承诺。
当然,他自己内心也想这么做。
他再喝一口茶,道:“五哥成婚这么久,还不曾拜见嫂嫂,特来拜见!”
楚昕元皱眉,这就有意思了,这个七弟,连他这个五哥都不会拜见,竟然要来拜见五嫂?
这是找借口都不想用心找一个?
楚昕元道:“她不在!”
“是不在,还是你不让我见?”
“不在,也不让你见!”
“那在就让我见?”
“在也不让你见!”
楚景弦放下茶杯,身子略略前倾,认真地打量楚昕元。
楚昕元大喇喇地坐在主位,任他打量。
楚景弦笑了起来,他笑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全无形象,但是动作却又随意潇洒,疏朗大气。
他笑道:“五哥,五嫂是否已经死了?”
“什么话?”楚昕元拧眉,他杀过人,杀过很多人,也见过很多死人,很小的时候,见的第一个死人,就是他的娘亲。
他以为他对死字已经麻木,奇怪的是,当楚景弦问他,沐清瑜是否已经死了时,他心中竟然会极不舒服,就好像听到了极不好听的事,连他的心都颤了一下。
楚景弦玩世不恭地笑道:“梁王妃久病,不能出府,不能见客,不能为客,连府里的下人都难见其面。难道这不是可为佐证吗?”
楚昕元轻嗤一声:“那你真够孤陋寡闻的,昨天吏部尚书府次女文定之礼,同为吏部尚书之女,你五嫂当然要去,而且已经去过了!”
楚景弦惊讶:“什么?”
楚昕元愉悦地笑了,看着楚景弦那惊讶的样子,他就觉得很开怀,同时也觉得很羡慕。
楚景弦过得真舒服啊,舒服到身为一个皇子,竟然可以不用关心京城里的大事,也不用关心那些重要朝臣的动向。
只需要吃喝玩乐,诗酒风流就好了。
能为谁是赌中第一的事天天和孔星淳打架,这日子过得……真让人羡慕啊!
楚昕元道:“你若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
“既然五嫂安好,为何不让我见?”
“男女授受不亲,叔嫂也当避嫌!”楚昕元冷冷地道。
楚景弦笑起来,他笑着道:“五哥,当初你娶五嫂,并非自愿,大婚之时,你甚至不肯夫妻对拜,没有对拜成礼的夫妻,是夫妻吗?那她是我五嫂吗?”
楚昕元:“……”
大婚之时,他拒绝对拜,婚礼草草结束,谁都知道他心中的怨与怒,谁都知道他对沐清瑜的恼与恨,虽然他的皇兄皇弟们,只是派了家臣前来,虽然那些重臣们,大都只派了管家之流过来,可这件事,人人知道!
这不是什么秘密!
没有夫妻对拜,就不算成礼,所以,沐清瑜其实不算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