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死在鬼穿针手底下的人,全身没有任何伤痕,让人以为只是无疾而终。因为他的针,从死者的耳中打入,颅内损伤,却不见血。
直到后来出了个厉害仵作,在验一个无疾而终的高官尸首的时候,发现了那高官右耳中有一点血迹,他的杀人手法这才公之于众。
能将绣花针这样轻巧的东西,用内力打入人的耳中,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这是京城,不,整个天下,杀手排行榜上,排名第九的人物。
也是东夏,南齐,北越,西唐四国悬赏榜上排名第四的人物。
他的人头,悬红金额已经达到五万两白银。
但他行踪无定,诡秘莫测,身手又奇高,不少想要拿这份悬红的赏金猎人,反倒死在他的手中,为他杀人的数字添加一笔又一笔。
只要有钱,就能让他做任何事。
孔宜佳听了很高兴,不过又有一些担忧:“他的收费很高吧?”
沐明远嗯了一声,道:“一万两!”
孔宜佳又担心地道:“老爷不是说,四国都下了严令要悬赏此人,老爷与他合作,不会引火上身吧?”
沐明远心里嗤了一声,不过,看孔宜佳这种全身全心地向着他的样子,他也很受用,缓缓地解释道:“我自不会亲自与他交涉。另外,拿钱办事,不卖主家,这是他们杀手道上的必须遵守的,不然,以后谁还跟他们合作?”
“那他行踪不定,什么时候来东夏呢?”
“就这两天了!”沐明远本已经找了人要对裴霁动手,不过,他到如今这个位置,可不想因为裴霁这样的废物让自己沾上一点不好的名声,在不断的筹划之中,决定高价出手,让裴霁像一只野狗一样死去。
这段日子,沐清瑜请工匠修缮裴府的事,他当然知道,背后不知道骂了多少次死丫头。
孔宜佳眼珠转了转,道:“老爷,咱们反正已经请动了鬼穿针这样的厉害人物,杀一个也是杀,不如,把沐清瑜那死丫头也一并做了,把那些嫁妆再拿回来!”
沐明远瞥他一眼,将她推出怀抱,哼道:“妇人之见!”
可不是沐明远心里有什么父女之情,不忍下手。而是裴霁若是和沐清瑜前后死了,一个是无疾而终,另一个也是无疾而终?
那简直是将京兆尹,大理寺的人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
孔宜佳被沐明远突然而生的冷意吓了一跳,忙道:“老爷,那么多的嫁妆,难道你就不想拿回来吗?”
他想,他怎么不想?
可是这事当初闹得那么大,虽说他当众已经和沐清瑜断绝了父女关系,但正因为断绝了父女关系,要拿回这些东西,就得再行计议。
或者换句话说,他要杀裴霁,是裴霁在京城里本来已经是一只无人问津的老狗,死了就死了,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但是沐清瑜现在还是梁王妃。
明知道梁王不可能对不得不娶的沐清瑜有什么感情,但是,朝局的事,本来就与感情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利用到的,便能被当成筹码利用,感情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