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楚昕元步步紧逼,若是惊动了其他人,只怕要栽了。
那黑影将紧握手中的卷轴猛地向他掷去,一副东西我都给你了,你可以放了我吧的姿态。
楚昕元伸手将卷轴接在手中,顺手掷回原处,冷冽的眼眸之中却仍是一片杀机。
放过他?不可能,敢挑衅他梁王府的权威,偷入进来,哪怕空手,也犯了他的大忌。
只有一个字:杀!
不过这小蟊贼有几分本事,他已经数次用杀招,竟然都没能把他杀掉。
那身形,步法,反应,应对,机敏异常,也滑溜异常,但这更激起了楚昕元要杀他的心思。这样一个高手,偷进他的寝殿,岂不是表示他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
黑影见楚昕元步步进逼,刷地拔出一柄短匕,楚昕元冷笑一声,身形一闪,摘下墙上的长剑。
刚刚只是拳脚来往,已经惊险之极,此时动了武器,更是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楚昕元一剑刺出,他的脸色越发凝重了,这个蟊贼,身手竟然这般了得,而且,以他见多识广的眼光,竟然看不出这是什么路数?
不过,随着他长剑在手,凌厉的攻击一波波打压之下,那蟊贼已经被他逼得没有还手之力了。这一剑,便是夺命的一剑。
他不想要活口,这一剑是必杀之剑,也是他的绝招之一。
剑光如匹练,又如一个大雪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黑影整个人席卷而去。
楚昕元嘴角掠过一抹森寒冷笑,当他梁王府是这么好闯的?死不足惜!
然而,剑光及身,那黑影不避不闪,竟然向着楚昕元直冲而来。
“找死!”楚昕元心中鄙夷,果然是个上赶着找死的蟊贼。
可就在他以为这一剑会在小蟊贼身上戳上十七八个透明窟窿时,那黑影却好像变成了一道影子,以诡异之极的身法,避开了他凌锐无匹的必杀之剑,从他身侧掠过,一扬手,一道白光向他掷来。趁着他打落白光之际,已经穿窗而出。
那道白光,是一颗鸽蛋大小的珠子,是他的战利品,夜明珠。
楚昕元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他博古架上摆放的那颗吗?
还有,刚才夜明珠扔出,光亮骤起,黑影虽然蒙面,他还是看清了,他脱口喝道:“青鱼?”
黑影毫无停留,等楚昕元追到窗前,他早已经融入夜色。
可恶!
青鱼不是一个赏金猎人吗?为何会来他梁王府偷窃?
楚昕元目光扫过博古架,被窃的东西都已追回,但是,梁王府里竟能让蟊贼来去自如,看来梁王府要再清掉一批尸位素餐的废物了!
接下来的几天,梁王府经历了一场大清洗。
那些安插在梁王府的势力发现,他们的暗桩和棋子失去联系了,打听说是梁王府招了贼,那贼与府中内奸里应外合,窃走了贵重物品,梁王震怒,肃清王府,宁错杀,不放过!
桌前,楚昕元面前摆着一个卷轴,另一边,放着一颗夜明珠。
卷轴是百年前大儒的一幅字画,价值一万两银子。
夜明珠也差不多!
这两样东西都价值不菲,但是,以赏金猎人青鱼的身份,不应该来他梁王府偷盗。
念在他是赏金猎人,所抓的都是悬赏榜上的恶贼,凭真本事拿赏金,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上次之后,他也没有刻意去查询青鱼的行踪。
现在竟然偷到他头上来了。
他真是为了这两样东西吗?还是为了衅他挑衅?
他想起来了,上次抓那练邪功吸血的李喿,似乎还欠了青鱼五千两银子没还,敢情是因为这个原因?
楚昕元唇角微勾,他这阵忙的忘了,再说,也并没有约定一个时间地点,就算他想还这五千两银子,一时也找不到青鱼,所以现在青鱼来找他了吗?
不管怎样,借着青鱼这一闹,他正好将府里肃清,那些别人安插进来的暗桩细作,之前已经容忍良久了。
初时梁王府初建,他地位不稳,一切都无关紧要。
但现在不同了,几天前,京畿卫统领假造兵册吃空饷,圈地打死人的事被苦主捅了出来,皇上震怒,直接砍了脑袋。
身为京畿卫西卫统领,既有政绩,又勤于办事,短短数月来已经获得良好声望的他,自然而然地升成了京畿卫统领。
京畿卫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中,还有其他谋划,三足鼎立虽然暂时达不到,但,让他走出来,走进那些朝臣的视线之中,已经顺理成章了。
那么梁王府里就不能再容那些人存在!
楚云程对到嘴边的肉又飞了,颇有些念念不忘。
他让人打听明沁雪落脚在何处,如果是落脚在明家的产业,倒不介意让他那位好皇兄知道。
明沁雪的住处也不是什么秘密,打听起来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