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早就没有任何期待,但是再次遭遇这样的事,楚昕元的心还是会疼。
他想,也许沐清瑜拿到休书是好事,他现在连自己都护不住,做他的家人,也是十分危险的吧?
一直到江翌带人将他押下, 他也一句话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送去天牢的吃食竟然有毒,这便是他绕不去的罪行。
可惜他是被直接押去天牢,他无法去询问岳西,到底是他动了手,还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而此时, 德妃宫中, 徐嬷嬷却是不住擦眼泪,德妃也脸色惨白。
德妃记挂着被关进天牢的楚景弦,虽然皇上说只会关个几天就放出来,她还是不放心。让徐嬷嬷拿了牌子,去天牢探望。徐嬷嬷也一早就动了身,尽管有德妃的牌子,但是要出宫也不是那么容易,折腾了好一会儿,徐嬷嬷才发愿去往天牢。
天牢出了大事,本来是谢绝所有人探监的,但是徐嬷嬷手中德妃的牌子还是有点效果,加上差点中招的便是德妃之子楚王殿下,狱卒司的负责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让徐嬷嬷见一见。
徐嬷嬷在宫中多年,见惯了阴私,从狱卒们的神态里,就知道事情不太寻常,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问, 先见了七殿下再说。
她去的时候,正是天牢里送膳食的时候。
天牢里可不是一日三餐,只有一顿,这还是考虑到楚景弦是皇子,所以能上午一顿,晚上一顿。
但即使是多了一餐,那饭却是干硬的糙米,上面摆着三条咸菜。
徐嬷嬷去的时候,楚景弦捧着碗,正机械地把那干硬的糙米饭往嘴里扒。
他的神色木讷,有些呆,眼神一片枯寂,只不过,谁也看不到他的眼底,他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幽深,幽深如海,里面翻涌着暗涛,只是无人能看见罢了。
徐嬷嬷被狱卒带到牢门前,当牢门开了, 楚景弦却连头都没有抬,他在低头扒饭。
徐嬷嬷站在门口,刚准备走进去,就见到楚景弦已经扒了一口干硬的糙米在嘴里,用力地咀嚼着,神色木然。
她快步走上前去,看一眼碗中,整个脸色十分难看,转头就对狱卒道:“你们就给殿下吃这个?”
狱卒苦笑道:“这位嬷嬷,因着七殿下是皇子,我们已经尽可能用了最好的。别的犯人吃的是发霉的米,里面有沙又有虫,即使这样,他们一天也只有一碗。七殿下的虽是糙米,但里面沙子少多了,也没有虫!而且,七殿下一天还有两顿!”
徐嬷嬷:“……”
她一个从没进过天牢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看这狱卒也不像说的假话,徐嬷嬷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关进天牢的,就算是皇子,也是罪人,她一个嬷嬷,没这个权力。
徐嬷嬷又发现了异样,她进来这么久,楚景弦只在扒饭,用力地嚼,木木呆呆地嚼,连眼皮也没有抬,更别说看她一眼。
她的心被重重一击,七皇子虽不是德妃娘娘亲生,但是从小养在娘娘身边,母子之间关系亲和,她也是看着七皇子长大的。七皇子一直张扬肆意,他最喜欢笑,笑起来像阳光绽放,整个屋子里都亮堂起来,可是现在的七皇子,就像一个只有躯壳没有灵魂的木偶。
也不知道这一夜他经历了什么。
徐嬷嬷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七皇子?
她疾步走到楚景弦身边,颤声道:“七殿下!”
楚景弦没有抬头,他还在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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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嬷嬷将他的碗夺下来,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只是呆在那里,过了片刻,才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抹泪道:“殿下,我的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楚景弦声音毫无起伏:“嬷嬷,我没事!跟母妃说,不用担心!”
徐嬷嬷看一眼碗中的吃食,在昭庆宫,即使最低等的太监和宫女也不会吃这种东西。她道:“殿下,你别吃这些,老奴去给你买些吃食拿来!”
楚景弦淡淡地道:“左右不过是果腹之物,无妨!”说着,从徐嬷嬷手中把碗拿过去,再次往嘴里扒饭。
怎么能不吃呢?他要把每一口都记在心上!
只有真正的记到心里去,他才会记得为什么他今天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他才会知道,他以为他这样是保护了别人,原来到头来他谁也护不了!
他抬起头来,道:“嬷嬷,我很好!这里阴湿,你的腿以前受过伤,阴湿地方待久了会疼痛,不要在这里多待了,回去吧。”
徐嬷嬷无法,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但是叫她这么走,她心中难过得紧!尤其是想到进来时候,狱卒们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
所以,她又不动声色地打听了一会儿。有银子开路,又有她在宫中多年的世故和敏锐,她很快就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这让她更是吃惊又担心,急忙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