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七天里,敬王府也派了人来。
来的不是楚成邺,他身份尊贵,可不想到天牢沾了晦气。
当然,敬王府派来的人说的是:“王爷正为了六殿下的事奔走,这些天食不知味,寝不安神,只盼能早一刻把六殿下救出去!”
这句话便是楚成瑜在天牢之中最大的期盼,和最大的底气。
可他等来了什么?
成为庶人,去守皇陵。
这意味着,他要远离京城,不再有爵位,不再有俸禄,楚成瑜的心里只有恨。
他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只怪楚成邺没有为他尽心尽力。
此时,薛先生的到来,让楚成瑜一肚子的邪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他对薛先生冷冷道:“你还来干什么?是不是还想对本……我说,他在为我的事奔走,在想办法救我?”
薛先生客气地冲他拱了拱手,又拿出一包银子递过去,道:“六殿下,敬王殿下的确为六殿下的事尽力了!但是,殿下这次的祸委实闯得大了些,且不说那些平民百姓家的儿子,殿下掳也就掳了,可您连朝中命官,老牌勋贵的儿子也不放过。别的不说,宁山公的小儿子最得他疼爱,顺义伯仅有那一个独子,你掳了那两人,那两人在皇上面前头都磕破了,只求皇上给个公道。就算敬王殿下再怎么努力,宁妃娘娘再怎么苦求,能保下殿下的一条命,他们都尽力了!”
楚成瑜心中冷笑不止,尽力?
母妃身为宫中第一宠妃,父皇待她比待皇后还要宠,若是多吹几次枕头风,父皇会把他贬为庶人?
楚成邺和楚云程在朝中的势力分庭抗礼,占据了三分之一,还能想不到办法救他?若是真的尽力,他能被赶去守皇陵?
在母妃眼里,他不是那个能为她挣太后位置的大儿子罢了;
在楚成邺眼里,他是一个可以随时放弃的棋子罢了。
都是母妃的儿子,凭什么他一生下来就是陪衬?就只能成为楚成邺的打手和棋子?
母妃对他说的话永远都是:你和你哥是母妃的命,你只有全力帮助你哥,让他到了那个位置,我们母子三人才能真正的安枕无忧。
成瑜你要懂事,你哥是长子,他希望大,我们一起努力,以后你哥不会忘了你的好!
呸,不会忘了他的好,就是如今他贬为庶人,去鸟不拉屎远离皇宫的地方去守皇陵吗?
这笔账他记着,除非他没有翻身的机会,如果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把今日所遭受的,让楚成邺也感受一遍。
楚成瑜一把夺过薛先生手中的银子,似笑非笑地道:“我知道了,你告诉我大哥,我会好好守皇陵,我等着大哥救我!”
薛先生又交代了几句,楚成瑜的态度都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亲切温和了。
而后,楚成瑜随着差人离开,薛先生站在原地,轻轻摇了摇头。
他得回去告诉敬王殿下,安王,哦不,庶人楚成瑜的态度不太对。这人眼高于顶,现在竟然能笑脸说话,只怕并不是懂事了,而是怨气不小。
皇城南面的永兴街右边,有个很精致的宅子,三进的宅院,里面经过翻新,便是花园小池塘,甚至草木的修剪,都无一不精致。
院子里的下人也都是十六到二十二岁之间的精神小伙和伶俐丫头。
在主屋左边的书房里,靠窗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桌,书桌前,一个素衣女子面窗而立,背影纤瘦却端肃,即使只是背影,似乎亦可见主人的无双风姿。
她悬腕挥毫,精心地在一张白纸上描画。
随着笔墨的晕染和描绘,一个俏拔的身影渐次跃上画面。
那身影站在街心,青衫磊落,潇洒不羁,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可他却有如鹤立鸡群,让人移不开眼睛,也让人无法忽视他那独特的气度。
可是,他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眼睛以下,就是一片空白了。
女子的笔在青衫少年的脸部处停了又停,却迟迟无法落笔。
最后,她轻轻一叹,还是放弃了继续添画,放下了笔。
她将那张画拿起,轻轻地,珍视地吹干上面的墨迹。
随着她拿起这张,才发现这张画的底下是另一张,也同样是个青衫磊落的少年,不过不是站在街心的样子,而是从街边一个三楼建筑飞身而下的身影,建筑上,“四海楼”三字隐隐可见。
少年的身影飘逸如行云,潇洒如流水,这张画少年的脸上,同样只有眼,一双明如星辰,亮如曜石,熠熠有光的一双眼。
女子吹干了画上的墨迹之后,便将画放到一边,然后揭起那张飞身而下的画,
随着她一张张地拿下细看,原来这一叠,全都是画着一个青衫少年,却如一副连环画一样,联合起来,就是一个青衫少年从四海楼的三楼一跃而下,飞奔街心,救下一个茫然不知危险将近的孩子,阻挡恶奴行凶的画面。
不过女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