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瑜也已举杯,浅笑吟吟:“这第二杯酒,贺你重回京城。从此龙归渊海,鸾回清梧!”
楚景弦还没有说话,但此时,两人似有所感,目光不约而同朝一个方向看去。
在小亭西侧的屋顶,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他鸾姿凤态,形容殊秀,夜色下,身容俊逸,皎皎如月,星光满天,全是背景,他比星光璨灿!
见到沐清瑜楚景弦看过去的目光,他对着这边拱手为礼:“夜来无事,独赏星光。不知不觉到了此处,七殿下,沐姑娘,二位如此雅兴举杯邀月,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加入?”
楚景弦:“……”
没有,不可能,不许加入!
没看见吗?是清瑜为他办的接风宴,清瑜亲手做的菜,亲自酿的酒!他也准备在今天向清瑜袒露心意。
只有他,和她。
不论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这都是独属于他与清瑜之夜,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真是不识趣,冒出来已经是打扰,打扰了却还不走,那不但是不识趣,还不要脸。
他皱皱眉,但知道沐清瑜与东方墨晔似乎有生意的往来,若他出口赶人,不免叫清瑜难做!
沐清瑜顿了顿,笑道:“东方公子既然来了,那也是恰逢其会!东方公子有此雅兴,不过多一个赏月之人,自无不可!”
楚景弦也知道,东方墨晔口中说得客气,但明显他已经打定主意来叨扰了,赶不走的不速之客而已!.
那他今天想对清瑜说的话,只能改天了。
虽有些可惜,不过,此事讲究时机,可能此时时机不对。
他本是个豁达的人,既然今日已经不可能对清瑜表明心意了,他也不再耿耿于怀。
东方墨晔从屋顶一步踏出,便已经落到地上,再两步,到了亭子前,再一步,走进亭中。
夜色之中,原本以为他穿着的是墨色衣衫,此时进到亭中,烛光之下,方见得原来是一身红袍。
如血红袍,如玉脸容,谪仙之姿,天人之貌,骨子里自有贵气,言行中皆显气度,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只是一个商人。
如果他不说身份,说是皇子,怕也不会有人怀疑!
他冲着楚景弦一笑,道:“在下与清瑜素有生意往来,所以今日便想寻清瑜一醉,没想到七殿下也在,早知道如此,不如当时约了七殿下同来!”
楚景弦也是一笑,道:“本王与清瑜有过命的交情,今日清瑜帮了本王大忙,所以本王前来感谢!不想东方先生倒是闻香而动,知道清瑜做了好吃的,看来东方先生不止商业眼光独到,还长了一个好鼻子!”
东方墨晔轻笑:“过奖过奖,彼此彼此!”
两人都笑得分外灿烂,出口也温和有礼,儒意谦谦,但话语中,却是暗藏疾风。
沐清瑜听着两人你来我往,这氛围明显不对呀!
楚景弦以前在京中和东方墨晔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吧?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东方墨晔这样的商人,行事也有自己的手段,若是两人有所交集,也是正常的。
两个都是她的朋友,她也不能厚此薄彼。虽说今日是特为楚景弦设的接风宴,现在多个人也无碍,她道:“既然准备把酒言欢,那就不醉不归吧,我再去拿酒!”
说着,她便离开。
楚景弦看着东方墨晔,东方墨晔也看着楚景弦。
楚景弦的目光清透中带着打量,战场的磨砺,让他沉稳了许多,或者,即使他在京城做纨绔的那段时间,其实也没有人能真正看透他。
有些事,只是他不做,不代表他没有那个能力做!
东方墨晔唇角噙着一丝笑意,道:“七殿下这次回京,倒好像凤凰涅槃,必能大展宏图!在下这里先贺了!”
楚景弦微微一笑,道:“东方先生可真会开玩笑,本王五皇兄回京的时候,莫非东方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东方墨晔道:“那自是不能,五殿下又哪有七殿下这般得天独厚的条件?”
楚景弦轻哼一声,轻嗤道:“要论得天独厚的条件,本王称得上?”
东方墨晔摇头而笑,道:“七殿下说的有理,真论起来,又有谁比得过大殿下四殿下呢!”
楚景弦道:“可不是?何况,他们还有东方先生相帮,想必天下大定,就在这两年了!”
东方墨晔道:“七殿下这话就让在下惶恐了,在下只是一个商人,商人逐利,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参与天下大定之事!”
两人聊了几句,表面看来一团和气,但话里话外,还是暗流汹涌。
楚景弦道:“东方先生,今日本王只是来清瑜这里叙叙旧,本王没有那么大的志向,本王对商业也不感兴趣,东方先生若是想聊,不如聊聊酒,聊聊赌,这些本王擅长!”
东方墨晔一笑,道:“今日漪云楼出事了,你知道吗?”
楚景弦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