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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淡淡地道:「目前没有!」
刘公公听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往上直冒。
皇上这些年让英王一直守北境,但是,暗地里却也派了很多人监视,说北境的将领已经被皇上塞成了筛子都不夸张。
在那样严密的监视下,皇上也没有发现英王有异心,那就是真没有异心。
他就真不明白了,既然英王还是忠于皇上的,他的儿女的婚事,皇上为什么又要卡着呢?
那边,皇后在停顿了良久,才轻嗤了一声,道:「这人啊,年纪大了,不但多疑,对权力更有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对儿子都如此,何况弟弟?」
那嬷嬷吓得差点摔倒,赶紧道:「娘娘,慎言,当心呀……」
皇后不屑地嗤了一声:「凤仪殿里,还没有哪个狗奴才敢吃里扒外!」
这是她的凤仪殿,这是她经营了十几年的地方。
那嬷嬷一想也是,心情放松些,说话已经大胆了一些:「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并不想立太子?」
皇后冷笑起来,凤凰步摇轻轻摇了摇,她的脸上带着一股恨意:「难道你没有发现吗?皇上最初对英王是什么样子,现在对英王是什么样子?」
那嬷嬷想了想,不确定地道:「皇上登基之初,对英王极是看得,也极为荣宠,现在,好像是……」
皇后哼了一声,淡淡道:「荣宠!帝王的手段罢了!」
若真是荣宠,为何不许英王携眷去北境?却美其名曰北境苦寒,不忍他的妻儿跟着一起受苦,让她们留在京城,他这个做皇兄的,会好生照顾好他们,让英王在北境没有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皇后都笑出声来。
英王有时一年回京述职一次,有时两年才一次。
英王和英王妃感情好,虽然每次相聚只有不到一个月,但英王妃却生了一个又一个。也许,在英王去往北境时,夫妻之间的相思,便在这些个十月怀胎的孩子身上,让英王妃得到慰藉。
然而,皇上的所谓的照顾,就是英王一个又一个夭折的孩子。
如果不是有一次,她无意中亲耳听见,也不知道皇上表面上对英王信任有加,暗地里却用了那样的手段。
英王妃得了一个个儿子,却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抱着那些夭折幼子的尸身,英王妃体会的是一次次肝肠寸断。
身为女人,这大概就是人世间最大的酷刑!
嬷嬷是跟在皇后身边多年的心腹,自然也清楚很多事,她想着今天英王妃的模样,不由得道:「这英王妃也是傻,竟然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一无所知?」皇上轻嗤一声:「她知道,所以在四个儿子死后,第五个儿子才七岁,就让英王带去了北疆。」
皇上将那个儿子立为英王世子,却派了他安插在军中的女干细,在英王前世子上战场时,让他留在战场上。….
英王妃宁可孤身一人在京,把第六个儿子和最小的女儿,也小小年纪的送到北疆去。
谁都知道京城繁华舒适,北疆苦寒艰难。
可京城繁华却要人命,北疆苦寒却可以活。这是英王妃的一片爱儿之心!
皇后清楚,皇上既用着英王,信着英王,又忌着英王,防着英王!
因为这个是他的亲弟弟,又有兵权,找不到罪名杀掉,又要防着他。毕竟,这也可以是离皇位近的人!
皇后恨的是,他对自己的弟弟防,对自己的儿子亦是如此。
云程都这么大了,久久不能立为太子,不是能力不够,是皇上不想!
他一日没能立为太子,就让人难以安心。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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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嬷嬷道:「传信出去,叫父亲加大力度!让此事早点尘埃落定!」
嬷嬷道:「是!」
英王妃离了皇宫,上了马车,眼里的感激和高兴便荡然无存。
现在的英王府,看似尊荣无比,其实风雨飘摇,而所有的一切,系于高位之上那人一念。
她的儿子二十三岁没有定亲,她的女儿二十岁没有嫁人,这些,都因为那人表示要亲自赐婚!
英王妃心里是恨的,可她无能为力!
想到女儿在玉清苑宴会,她唇边掠过一丝苦涩的笑容来。
那个人最善于用冠冕堂皇的话来行拖延之事,便算这次的宴会,女儿真的和哪位年轻人看对了眼,那人一句他配不上郡主,等以后朕为她选个更好的夫婿,便能将此事无限拖延了去。
之前他不是没有这么做过。
难道她的儿女,就因为生在皇家,就因为有个皇上伯父,表面是风光的世子郡主,却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不能?
这样的苦闷,她也无人诉说,还是写信跟夫君诉说吧!
到玉清苑后,马车缓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