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的一天的第一缕曙光照耀在熔铁城的城墙上时,每一名还有能力发出声音的士兵都在欢呼着。虽然鼠人的浪潮已经退去了一段时间,不过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的肯定,这场该死的防守战结束了,熔铁城的军民们赢下了他们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利。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放松了神经,在城墙的塔楼上,烈锤大公和他身边的人们正在等待,等一个杀手的归来。
“你看起来还挺精神?一夜没睡没关系吗?”从身前的木桌上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菜汤,烈锤大公瞥了眼依靠在窗边看着朝阳生气的巫师。在安德烈的认识里,施法者从来都不算是擅长持久战的家伙。这是有根据的,为了招募壁垒计划需要的人才,老矮人也算是见过许许多多可以被称为巫师的存在了,然而这些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家伙在矮人看来无不是外强中干,或许在他们精力十足的状态下,施法者们可以以一敌十甚至更多,但是一旦过度施法,他们也很快就会变的昏昏欲睡乃至昏死过去。
咒鸦回过头,他当然明白矮人指的是什么。咒术师将法杖靠在墙上,走到桌子边也拿起一只碗,虽然精神上并不疲惫,但肉体上的饥饿却只能通过进食来补充。“您说的那种情况我早就不会发生了。施法者行事总不能像战士那样拼尽全力,至少要留出足够逃跑的精力。若是哪个家伙打到自己晕过去,呵,那他不是太过于愚蠢就是太过缺乏经验,不足以称为成熟的施法者。”
“您的同门起司先生呢?他算得上是一位成熟的施法者吗?”坐在桌子另一边的里昂咽下嘴里的黑面包问道。至于他怎么知道起司和咒鸦间的关系,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喜欢穿灰袍的巫师不是吗?
“他?”咒术师听到起司的名字后嘴角露出一丝带着不屑的笑意,“看来您和他有过一段交集,而且那小子给您的印象还不错?”血狮点了点头,萨隆领和浊流镇的经历都让他相信起司是一个有着强劲实力和卓绝眼光的灰袍。咒鸦见到对方的反应后嘴角的笑容却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在里昂因为巫师的笑声而皱起眉头的时候,咒术师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抱歉,我太过分了。呵呵,不过这完全是您逗我的。起司,关于他的事,虽然单论理论知识和战斗能力他已经足够强大,不过”咒鸦说着摊了摊手,“只是一个连自己的徽记都没得到的雏鸟罢了。作为灰袍,他还嫩得很呢。要我比喻的话,就像您和您身边的这位长耳朵的朋友一样,这么说您应该就可以明白了吧。”
里昂的眉头继续皱着,他的眼睛狐疑的看着咒鸦,出于本能的,这位骑士不想承认这番关于起司的评价是正确的。毕竟和熔铁城出现的这个灰袍比起来,起司不论是行事还是谈吐都更让血狮欣赏,可或许是直觉吧,骑士长心底里的声音在告诉他,咒鸦说的并没有错。
“故弄玄虚。”巴克姆喝着蔬菜汤对巫师翻了个白眼,他虽然没见过两人口中的另一个灰袍,但是精灵从第一眼看到咒鸦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阴沉的家伙,巴克姆总觉得相比起咒术师的冷笑,那些鼠人脸上嗜血的表情还更让人舒服。而对灰袍的不了解让他的这句嘀咕分毫不差的落入了巫师的耳朵里。对此,咒鸦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没有多说什么。而精灵不得不将自己碗里不知为何变凉的蔬菜汤倒掉时的困惑暂且不说。
房间的木门,开了。或许它一直是开着的吧,因为饶是房间中的这几个人,竟无一个察觉到有人打开了房门,也就更无人意识到房间中又多了一道影子。他们注意到这件事的时候,一件重物已经砸到了餐桌旁的地板上。“哎呦!”哎呦?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东西会在和地板碰撞的时候发出这种声音。所有人都注视着地板上那团不断蠕动的,裹在黑色布袋里的东西,以及,不知何时站在房间里的魔裔。
“唰!”巴克姆在见到喀鲁斯的瞬间就下意识的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后者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气让人窒息。里昂伸出手按住了自己的扈从,对他摇了摇头,“这位是公爵的朋友,再说你也打不过他。”骑士长说道。魔裔身上的杀气迅速消失,他裂开嘴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你的骑士说的很对,小家伙。我要杀你,你根本连刀柄都摸不到。”巴克姆忿忿的收刀坐下,若是几天之前,这个精灵恐怕会不知天高地厚的当场和挑衅自己的人打一场,不过现在,他已经从里昂身上学到了谨慎的必要性。
“所以,你带回来了什么?”对刚才的一幕丝毫不为所动,稳稳坐在桌子后面的烈锤大公放下木碗,用下巴指了指魔裔的战利品问道。而在这个时候,咒鸦已经打开了布袋的一角,露出一些绿色的长发。“一个女巫?”巫师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了看喀鲁斯,眼神中颇有几分责怪的意思,将一个女巫抓回来可不一定是件好事,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被捕的。
“放心,这只小羊羔和同伴走散了,而最好的牧羊犬也休想再找到她。”魔裔笑着,他源自魔鬼的血脉让这位杀手在对付施法者的时候有一些特别的优势,尤其是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咒鸦撇了撇嘴,他简单的确认这个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