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度脸上的狞笑,消失了。他的蝠翼下意识的合拢,背后的尾巴不安的甩动起来。眼前的法师给他一种很糟糕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无法抑制的回想起之前在苍狮王都自己被击败时的场景。他还记得,起司那时所使用出的诡异的,扭曲的,令恶魔都感到不安的力量,那种力量甚至让当时的厄度有了一种在这个世界被杀死自己就会真的死去的错觉。
深渊领主可不知道他之所以没有被彻底抹除只是因为起司当时身负控制他力量的枷锁,厄度更相信那种力量虽然强大且神秘,但还不足以破坏世界既定的规则。所以哪怕此时再次看到法师眼中的光彩,他还是坚信自己仍然立于不败之地。这想法让恶魔重新找回了自信,他再次展开蝠翼,升腾的火焰顺着鼻孔喷出,浓烈的硫磺气味随之弥漫开来。
“灰袍,你的魔法不会再对我起到效果!”厄度嘶吼着,手中的长鞭如拥有灵性一样探出,直取起司的面门。恶魔之鞭带起的狂风吹的法师身上的灰袍作响,也让那一头被束起的黑发彻底挣脱了束缚,肆意的在寒风中飘动起来。
“是吗?”金属制成的鞭首,在起司的面前停止不前,他的眼睛能清晰的看到这狰狞的武器上每一处污迹和凹痕,也能看到它曾经杀死和伤害过多少的生灵。法师的语气冷淡,听不出任何情感,他缓缓的抬起右手,指尖轻轻点在鞭首的铁刺上,“也许你是对的,但,这并不是魔法啊。”
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起司的触碰,长鞭从鞭首开始发生了某种骇人的变化。本来由合金构成的尖端迅速软化,转瞬就变成了交织在一起的藤蔓,甚至还有些许白色的小花点缀其间。而再往上的鞭身,皮革的部分被转化成了沙尘,金属的部分则变成了新鲜的血肉!最令恶魔无法接受的是,这种变化并不是暂时的,前一秒还是沙尘的粉末,在空中飘荡之后就会变成金黄的蜂蜜,这种状况毫无规律可言。厄度只知道,不到三个呼吸之间,这柄陪伴了他百年之久的长鞭就有一半变成了各种奇怪的东西,而且看起来还远未停止。
深渊领主下意识的抛开手中的武器,他害怕这种变化在摧毁了长鞭后会继续摧毁他的身体。“咕咕!”随着长鞭的握柄变成了一群高叫着四散飞去的白鸽,厄度的脸色已经变的非常难看。恶魔虽然不是擅长魔法的种族,厄度本人更加不懂得魔法,但他已经意识到,起司之前的低语或许并非是虚张声势,那条长鞭在编制的时候混入了各种金属,其中不乏可以阻隔魔法的物质,但起司的法术还是摧枯拉朽的将长鞭摧毁,这不得不让恶魔思考这种现象是否正常。
“你做了什么?”厄度压低了身子,摆出了战斗的姿态,现在的法师让他不敢再用轻蔑的态度战斗,恶魔的直觉让他紧绷起了精神。
“我做了什么?”起司的表情十分复杂,那是一种不知道该说是苦笑还是困惑的表情,他抬起双手,视线在手掌间来回游荡。虽然恶魔没有意识到,可法师透过眼睛却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体实际上也和刚刚的恶魔之鞭一样正在经历着毫无规律的转化,只不过他体内的能量强制性的将转变的物质重新变回原有的样子,以此达成了分解与重组间的平衡。这种状态所带来的疼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它远超恶魔的攻击所能带来的伤痛,也足以逾越世人所能想到的最残忍的刑罚。
这疼痛足以让精神最强韧的战士疯狂,即使是早已习惯使用这种力量并付出这种代价的起司,也在疼痛中下意识的弓起了身子。“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法师说着,声音逐渐失真,从清晰的嗓音化为像是夜鸮般的嘶鸣,“我一直,一直都在追寻,追寻自己体内到底存在着什么。自从我知道它的存在,我从未停止过恐惧,那些折磨着我的声音,那些低语,它们几乎把我折磨疯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不论这力量属于谁,会带来什么后果,我都可以接受。只要,它能杀死你!”脸部肌肉已经因为剧痛而扭曲的法师眼睛里爆发出强烈的光芒,这光芒的颜色从未被记载,也没有办法用任何已知的颜色来描述。
厄度的双眼不受控制的被这种光芒所吸引,那一刹那,恶魔领主的耳边响起了困扰了起司无数日夜的声音,那些低语,充斥着令人发狂的音调和音节,它们如同长着无数手脚的丑陋虫子,顺着耳道爬入厄度的大脑,用那些尖足搅动着恶魔的脑髓。“啊!”深渊领主惨嚎着,倒退了几步一下子跪倒在了冰冷的荒原上。他的身体因为痛苦而抽搐,粗壮的尾巴一次又一次激起大量的积雪。原本黯淡下去了的皮肤因为这种刺激再一次变的猩红,那深沉的颜色甚至更胜以往,让人看着就好像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起司看到仇敌的惨状,想要露出笑容,可他的面部肌肉已经因为疼痛而失去了作用,只能任凭眼泪和口水流下,在下巴上冻结出一根根冰凌。同时,虽然身体还能勉强保持稳定,但法师灰袍下的衣物已经开始崩解,莫名奇妙的物质乃至生物从灰袍下钻出,让人不分轻他的力量到底伤害敌人更多还是伤害他自己更多。
这样诡异的场面持续了大概十秒钟,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