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鹿肉在火舌的舔舐下发出香甜的气味,金黄色的油脂被火焰逼到表面,顺着筋骨的纹路流下,滴落入火焰带来一阵噼啪声。饥饿的人们早就围在烤架边迫不及待,只等着爱尔莎用手里的小刀割下熟透的鹿肉便会开始大快朵颐。除了起司,他沉默的坐在一块长着野草的坍塌屋顶上,手中的两封信件都已经被拆开了火漆。法师的眉头随着他的阅读越来越紧,他感到了迷惑。久违的迷惑。
这种迷惑导致的后果就是在饥肠辘辘的狼行者为主力加上其他人的瓜分之下,作为主菜的烤鹿肉完全没和起司产生任何的交集。当爱尔莎拿着一根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鹿肋来到起司面前的时候,法师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和伙伴们进食。
“你得庆幸我的手够快,杰克现在连骨头都快吃完了。而且最可怕的是,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他真的把鹿骨咬碎了当甜点吃。”
起司被红狐的语气逗笑了,他略微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信纸折叠好接过对方手里的食物。不过在他下嘴之前却想起了什么停下了动作,转而看向坐到自己身边的人,“你吃了吗?宴会上人们总是忽略厨师是不是有的吃,那些提供食物的人反倒有可能饿肚子。”
爱尔莎盯着法师看了两秒,接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是你说的。”她抓起起司拿着骨头的手臂,张开嘴对着鹿肉狠狠的咬了一口!烤的恰当好处的鹿肉柔软而易于撕咬,只一口就将骨头上的肉扯走了小一半。红狐满意的看了看剩下的肉量,将法师的手推回去,示意剩下的是属于他的部分。至于为什么不用说的?她的嘴里现在还都是鹿肉呢。
起司挑了挑眉毛,那两封信带给他的烦躁感在看到爱尔莎嘴角的油光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抬起手,用长袍里面的衣袖擦去红狐脸上的油渍。当然这个举动令后者在短暂的惊讶后露出了些许气愤的表情,这衣服,本来也不是起司自己在洗。法师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耸耸肩,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开始进食。
其他人或许看到了起司和爱尔莎之间的互动,或许没有看见。不过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五年的时间足以让洛萨有了一个四岁的女儿,足以让蒙娜从兽性中重新找回自我,足以让鼠人们将地穴变成地底城市。可起司和爱尔莎,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和五年前没什么变化。虽然看上去亲密但是仍然有这一段距离,至于为什么,恐怕不是那么说清楚的事情。
午餐,在火堆中的火焰渐渐变小的时候结束了。即使是夏天,苍狮,尤其是溪谷这样靠近龙脊山的北部温度也说不上炎热。惬意的人们两两三三坐在城市的废墟上交谈着,偶尔发出一阵笑声。“听说洛萨快要拿回爵位了。”爱尔莎将自己的头发拢起,随口说道。
五年的时间,经过马库斯和烈锤大公的多方面努力,先王临终前指控洛萨叛国的罪名终于出现了松动。也幸好当时的苍狮属于混乱中状态,这项罪名只在少数士兵和贵族间流传。在付出了一些筹码和代价之后,很多贵族都表示先王在瘟疫后半段的时候下达的命令都透着一股诡异,尤其是先王的至交好友,烈锤大公都表示对这项命令的怀疑后,许多贵族开始在私下场合表现出对黑山家族重返王国的赞同。
甚至就连安德雷亚为首的南部旧贵族势力都有了松口的迹象。虽然洛萨重登伯爵之位是烈锤大公在支持,黑山家族在复位后恐怕仍然会作为烈锤的坚定支持者。但这总好过现在烈锤大公代为管理黑山领的状况。人心是会变的,谁也说不准在十年二十年之后,黑山伯爵是不是还只满足于作为烈锤的附庸而存在,那时他们的机会就来了。诸如此类的权利游戏在王国的内部已经进行了太久,贵族们在百年间互有胜负,但他们都默认着一条底线,那就是想要确保自己家族的长久,就不能随意将对手彻底的踢出这场游戏。
“那是好事。黑山领的稳定有助于萨隆领的稳定,这样溪谷城的安全就多了一层保障。”起司点点头,他没有说拿回爵位对于洛萨来说是不是好事,那不是他可以代替洛萨考虑的事情。不过即使是对人情较为迟钝的法师,也能注意到在伯爵从失心湾归来后发生了很多变化,这变化绝不仅仅是年龄的增长这么简单。至少最近这几个月,洛萨带着愚者的正义的场面越来越少了。
“是吗,我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情。但洛萨当回了伯爵,再想见到他就难了吧,还有小海伦也是。”爱尔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落寞。时间的流逝既是如此,如今在场的几个人虽然都在苍狮,可居住的位置却不同,女巫们主要活动于王都附近经营着她们的势力,狼行者则活跃于西北烈锤的范围内,那里更自由一些,广阔的土地也不容易被人目击。要是洛萨也重回黑山领,而鼠人们也和起司间不再那么亲密的话,这里就真的变成了没有什么人居住的废墟了。
“海伦明年开始会在这里受训,我想还是会热闹一阵子。”起司看着远处只剩下一半的爬满了攀援植物的城墙废墟说道,“这样也好。这段时间你也先回冰霜比较好,当然如果你想去王都或者烈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