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起司这高出来的一招棋到底下在了哪里,我们还需要把时间稍微往前调整一下,大概调整到法师他们去到一半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铁毡大道上来了一位老人,老人背着炉子,一手的袋子里带着碳,另一手的炉子里带着串好了的小鱼。
矮人们一开始只当是个寻常路过的人,没太在意,知道他在查林德的门边支起了炉子,把碳倒进去顺便用引火之物点燃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人是要来这里做生意。人类在矮人的地盘上做生意,不太多见。
矮人们聚拢过来,想看看这个老者要拿出什么东西。结果当他们看到那些可怜的小鱼的时候,就全都没了兴趣,纷纷作鸟兽散。矮人不排斥鱼,但他们天生不喜欢来不及咂摸滋味就会被咀嚼成食糜的吃食,因此矮人的特色食品往往具有着较大的分量和令除了矮人之外的种族都感到疲劳的韧性。
老人并不在乎矮人的离去,他没有吆喝,也没有挽留,只是默默的测试着炭火的温度,用小蒲扇扇动着暗红色的火苗。他的顾客,还未来呢。手里的鱼,尚且带着未干的河水,开膛抽肠只是第一步,以木签串身后并不意味着它已经准备好了要与火焰拥抱。
还需要许多道细腻繁琐的工序,这种生长于污迹之中的小鱼才能变成称得上是食物的东西。可即便如此,它的味道也不会有多好,只是能吃。这样的生意,怎么看都只会亏本。
可烤鱼的老人就是对这亏本的买卖乐此不疲,他每到一个地方,必要去知道这个地方最不招人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必要去自己看看这里的饮食在避讳什么,然后必要通过不计成本的手段将不能吃的东西变成能吃的,也一定不会将它从能吃的变成好吃的。
如果说,石老的雕刻是天工开物,渔翁的做法就是在与人们的常识对抗,你说那是腐朽,他偏要证明给你看这腐朽里虽然不见得有神奇,却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这就是他们的修行。
“哼,哼哼”摆弄着炭火的老人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鼻子里哼唱着异域的小调。经过等待,炭火终于到了不小也不大的状态,最适合烤制。那些鱼,也经过了去腥,被放在一旁排开等待着最后的蜕变。大概就在渔翁将第一条鱼放在炭火上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房屋之间的间隙。
“再等等吧,才刚烤上呢。”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明明周围并没有人在等着他烤鱼。老人不急不缓的将鱼挨个放到炉火上,小心的掌握着间隔,接着从一旁拿起一根没有串鱼的木签,右手一抖,那签子竟然没了!这里渔翁手里的木签一没,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听得房梁上一声惨叫!
老人的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好像刚刚自己只是做了件极平常的事,他边摇着扇子边轻飘飘的说道,“你这后生,我都说了要再等等,怎么就这么着急呢?你家里大人没教过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我这鱼,也和那豆腐一样,得等它熟了才能吃。”
“嘣!嘣!”两次机括之声从屋檐上传来,伴随着两支离弦的弩箭!老人动也没动,只是轻轻挑了下眉毛,右手从袋子里一抓,霎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手上就多了两支箭,以及两条串在箭上的鱼。
神乎其技,这是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的手段,没人看清老人倒地做了什么,没人知道那两支足以刺穿铠甲的弩箭是怎么在他手里变成两根串鱼签子的。只见老人随手拔掉箭矢上的箭头,将新串好的鱼放到火上,面色如常。
“嗯,这倒是会做事,知道老头子我手里带的木签不够,特意给送了过来。好,好好好。”他连说四个好字,接着右手一拍那火炉!只听得一声闷响,似黄钟大吕又如晨钟初鸣,紧接着又是两声惨叫。随即就有一身影从屋檐上摔落下来,嘴里叼着烤鱼,只是鱼签子的另一头却是从他的脑后穿出!
“唉,吃东西毛毛躁躁的,虽然我已经把小鱼骨给剃干净了,可你也不能囫囵吞啊,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要了命吗。”到此,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什么意思了。他今天就是这家店的门神,要想进去,要么交了自己的性命,要么拿走他的性命。
问题是,渔翁虽然一副枯瘦干瘪的老朽模样,恐怕真要说起来,他能比这条街上除了矮人之外的人都命长。至少要是硬闯,许多人的命,今晚也就到头了。刺客舍身为义,杀手逐利避害,不值。
于是无奈之下,又一个身影从房梁上落下,区别只是和那个叼着鱼的同行不同,她落地的姿势袅袅婷婷,如微风中的落叶。许多杀手都有蒙面的习惯,偏偏猫女不会,因为她知道,就算把全身上下都用黑布裹起来,别人还是能一眼认出她。所以她干脆磊落一些,享受名声与风险。
这位女杀手三步两步走到渔翁近前,同样是神色如常,只是背后握着短剑的手略微有些颤抖,“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不知还能不能跟您买鱼。”
老人还记得对方,毕竟他拿着那一枚厚银币着实是喝了两天的大酒,到了昨天下午才堪堪酒醒,“哦,是你这个女娃。这就麻烦了,我今晚这些鱼,卖给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