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重利,却从不把自己的命换算成利润。从这点来看,杀手很像是独行的猎食动物,他们可以忍受饥饿,却不能允许自己受伤,饥饿是一时的,受伤却很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死亡。所以他们面对渔翁的问话,果断选择了撤退,放弃了作为这次任务召集者的猫女。不管她曾经许诺过什么好处,都不值得这些人为她拼命。而已经被凯拉斯用剑顶着喉咙的女杀手也清楚这一点,现在的她,只能自救。想到这,她的手悄悄摸向腿上的匕首。
“老头子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胜负已分,既然这位猫爷没立刻取了你的性命,你又何必逼他这么做呢?”老人背着手,悠悠说道。她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渔翁,也瞒不住猫妖精。如果说在五感的敏锐程度上她胜杰瑞一筹的话,面对这两人,情况就变成了她逊色不少。要是她执意要殊死抵抗,说不得凯拉斯只好下杀手,猫妖精本来就不是慈悲之人,除了阿塔,他不在乎大部分人类的性命。只是,猫女的外形在无意中救了她。
“想明白了就把手放到脑袋后面,我知道你只是求财,不见得非要杀你。”凯拉斯的声音带着威胁性的喉音,那双竖瞳里的凶光表示仁慈并非常在。
女杀手的瞳孔逐渐散开,双手缓慢的放到了脑后。她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只要还活着,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况且这两个人一个认定不会杀自己,另一个虽然身手在自己之上,可是只要抓住时机,逃跑或是偷袭都是有可能做到的。只要他的精神稍一松懈,自己就有机会出其不意。仁慈?可笑!
谁料,在她还思量着要怎么脱身的时候,老人两步到了近前,伸出手掌在她的肩头轻轻一拍,紧绷的肌肉立刻就发出痛感,难以抑制的松弛下来。渔翁看着猫女脸上那副不甘的表情点点头,“脾气,是倔了点。不过这睚眦必报的性格还挺像我年轻的时候,可惜这样的人能活到我这个岁数的,少。”
虽然不知道老人用了什么手段,但猫妖精能看得出来杀手的行动能力已经被限制,他从对方的身上下来,对着渔翁轻行一礼,“不管怎么说,感谢您今日的出手相助。如果您不着急的话,我希望能请您进去坐坐,喝点水吃些东西,等起司回来了再和您讨论怎么处置她。”
“那倒是不必了。老头子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了要今晚帮你们看门。结果因为这女娃没能履行约定,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且带她回去,她被我封了穴道,不到明日午时三刻没法与人动手。我和她有缘,因此违约已算缘尽,你们对她要杀要剐老头子我都没意见。等一下我仍会在暗处为你们护航,等天明破晓再自行离去。你们不必寻我,就是让那灰衣的后生有时间把我这炉子送回来便是。唉,真是上了年纪,办事就不利落喽。”
说罢,渔翁一晃身,三步已走到墙边,第四步一踩石墙,人影登时就没了痕迹。这手功夫可比小凌虚步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以至于连一直盯着他动作的凯拉斯和猫女都完全无法预测这位老者现在身处何处,又是以何种状态保持着这种隐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这样手段的人,大都不喜欢说谎。
猫妖精撇撇嘴,对起司是从哪里把这位找来的更加感到好奇,可眼下他该做的,还是押着自己的手下败将回到屋子里,去跟阿塔和剑七报声平安。他低头看了看仍然倒在地上保持着那个姿势看起来有些痛苦的女杀手,猫是很敏感的,老猫更是如此,他能闻到这姑娘身上那种沉淀起来的血腥味。那不是杀一两个人就会有的味道,那不是秉持着某种不得已的理由进行抗争最后杀死对方会有的味道。广义来说,那是恶人的味道,屠夫的味道。
“你运气不错,我最近并不喜欢见红。或者说,我前段时间见过的血已经太多了,它让我有些反胃。”凯拉斯说的,自然是草原上的大战。
二人如何进屋,又是如何向等候的同伴道平安讲述事情的经过不必多说。总之等到起司和杰瑞推开大门看见客厅里被绑起来的猫女之后,已经过了段时间了。查林德和他的伙计在柜台后面满面红光的看向归来的两人,他们从来不担心麻烦,对于这座城市的居民来说,杀戮已经多到乏味的难以作为消遣的手段。因此他们那胀红的脸颊只是因为等待的时候无事可做喝了太多的麦酒才变成这样的。在起司轻轻挥手用了个放松心神的小法术后,他们也就顺着酒劲,躺倒在了柜台里打起了鼾。法师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他不希望矮人们过多的涉入这件事里,没必要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
“你们回来的再晚一些,我就要睡着了。”凯拉斯靠在二楼楼梯的扶手上,百无聊赖的对两人说道,在这个位置,大厅和二楼的情况都能把握。
“抱歉,九环帮的人比我想的追的紧。尤其是在大道两边,他们设了不少关卡,一个个闯过来也废了些时间。”法师耸耸肩,伸手自己用柜台上的酒壶倒了一杯的麦酒。饮下了一口后将酒杯递给鼠人。后者下意识的接过酒杯,可注意力全在猫女身上。起司和凯拉斯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介意介绍一下吗?你们看起来还挺熟的。”灰袍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