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与舞,好像自然的出现在了各个智慧生物的群落之中。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如此的理所当然。即便在那些没有语言的物种间缺少了歌,但总也会有舞,会有对韵律和节拍的追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不清楚。它可以从太多的角度来展开论述,而当这些论述交织起来,那些庞杂的思绪最后又会合为一体,就像歌与舞的出现那样和谐。总而言之,这两种最原始却永远不会过时的事物从古老的时代开始即存在,也必将继续存续下去。
虽然如此,歌舞终究有所区别,与以声音作为媒介的歌不同,舞的传递方式似乎是视觉。毕竟总要看到舞者,才好感受他们的动作。这话没错,但恐怕不全对,舞之所以能动人,绝不仅在于它给人的视觉冲击,或者说它的目的不全是展现所谓人体之美。最早的舞没有和规矩的动作,亦无举手投足的身段,它本就不是给旁人看的,因此不需考虑人的美感,而是为了释放内心的某种情绪。这种释放与饮酒类似,可以让人暂时脱离日常的生活状态。
因此,酒与舞和音乐以及杀生一道,成为了仪式的雏形。据说,施法者们现在施法时所用的手势,就是舞的退变。那么作为现在仍然以舞侍神的舞祭,洛洛的舞会引发如魔法般的效果,甚至干脆产生魔法,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换个角度来说,她是用身体动作取代了寻常施法中的其它部分,比如咒语或供魔力栖身的材料,纯粹以舞的形式来完成了引导未知力量影响到现实世界的过程。眼下,她的舞,正要开场。
舞祭的舞也有许多种,要压制那些被巫毒炼制过的骨箭,她所选用的舞是最具威严的正仪之舞。她的动作不快,可每次手脚的移动都带着沉重的力量,难以想象这具纤细的身体是如何让人产生磅礴的力量感,看着此时的洛洛,人们只会觉得在跳舞的不是她,而是一位身着铠甲,端重威严的武将。
有趣的是,那很可能不是错觉。几名施法者透过魔法视界,确实能看到,在洛洛舞动的时候,她的身上有着某个巨大的具有粗略人体轮廓的东西在跟着活动。那个轮廓所代表的并非是不真实,而是其所处在的场域超越了魔力视界,因此通过魔力只能感知到大概。如果他们理解没错的话,虚影应当就是舞女曾经说过的,她所侍奉的金灵,传说中无所不能又性格乖张的存在。它正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力量借给自己的侍奉者。
正仪之舞的威力是巨大的,那些巫毒骨箭被无形的力量震慑,不仅难以行动,仔细观察甚至能看到骨骼的外表已经隐隐有了碎裂之势,恐怕这支舞跳的时间够长,就能直接将其震碎成一地的骨渣,完美融入脚下的沙地。可惜的是,以舞来行魔力之道的弊端就和它的优点同样明显,相较起寻常施法者的手势与咒语,洛洛的一举一动都在快速的消耗着自己的体力,纵使她不必同时消耗精神上的能量,光是肉体损耗就已经表明其不可长久。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开始就说的是为众人争取时间。而现在时间被争取到了,几人又该如何破解身边的巫毒呢?薇娅看向源,在船上时他们的表现堪称惊艳,以能辟开河水的力量用作攻击,绝对可以造成恐怖的破坏。可那对双子同时摇头表示无法担此重任,至于理由他们倒是没有说明。女法师只得将目光转向老者,后者正小心的用竹节虫法杖碰触着地上不动的巫毒骨,从他轻碰一下就后退三步的样子来看,估计也难以指望。
薇娅略微咬住下唇,她这时无比的想念斯卡,以魔纹学见长的法师最擅长对付这样大量同类型的敌人,只需要一道针对的魔纹法咒,就能让他们在这些咒骨中自由行走。怪只怪那位同僚实在是不小心,被水里的硬头鱼撞断了肋骨留在了船上,她现在只好自己来解决问题。轻叹口气,女法师身上的法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她的眼中魔光暴涨,身上的狮鹫在魔光的映照下仿佛要活过来一般!咒语,开始被吟唱。
洛洛的舞快要结束了,不是她所知道的动作已经用尽,而是她的体力快要撑不住了。没人知道这支舞跳的有多么沉重,舞祭是金灵的侍奉者,为下,在庆典中悦神而舞也就罢了,想要主动请求被侍奉的金灵帮忙,他们要额外承担许多的辛苦。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些东西正在被掏出去,那不是金灵有意为难她,纯粹是她为金灵在这个世界的施为付出了门票。舞祭通常活不到太大年纪,他们所展现的不仅是舞,还有生命本身。
“我快不行了,你们有没有办法?”运动中最忌讳的就是说话,只要一说话,呼吸的节奏就会被打乱,本来就已经稍显凌乱的舞姿在问出问题之后立刻出现了破绽,虽然洛洛立刻摆正了姿势,但正仪之舞是最庄重威严的舞,舞者的任何瑕疵都会被无限的放大。顷刻之间,本来已经被压在沙滩上如死物一般的骨头重新复苏过来,抖了抖身上的砂粒,俨然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好在,舞者拖延的时间是有意义的。
“唰!”一把沙土,被薇娅扬到空中。说也奇怪,沙土能飞多高多远呢?片刻的时间就该重新落下。偏偏女法师此时扔出的沙土像是飞鸟一般一入空中便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沙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