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们只是跟上来看看。”
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的是几个孩子,凭着剑七他们的印象,这几个孩子正是之前被救下的那些。换句话说,他们是引发了尤尼意外变身的罪魁祸首。
只是现在的他们早已没有了当时欺负尤尼时的盛气凌人,各个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低眉顺目,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
剑七见状略微后退了两步,铁棒稍微上抬,但仍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不仅仅是戒备这些孩子,他还要戒备万一尤尼再次回想起那种经历失控的可能。
好在那并没有发生,学徒的呼吸依旧平静,甚至有些呆滞,他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对方是谁,眼神里看不到情绪的变化。而这种反应也让现场陷入了尴尬。
“你们打算干什么?”赫迪雅站出来向对方询问道。这也算是为剑七解了围,同样的话由寻剑者来说的话,就有了逼问的意思,欺负孩子的名声好说不好听。
“我们,我们…”那些孩子们互相看了看,相互推搡着也没说出什么。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像尤尼那样嘴笨,从衣着来看,他们已经离成为正是学徒不远了,年龄也比尤尼和赫迪雅大几岁,想要说明白自己的意图肯定是没问题的。
而既然不是说不清,那就是不想说,或者,是不知怎么说。
最终,孩子们推出来了一个看起来年龄比较大的男生,他回头怒视了一眼同伴们,但已经没有了退去的余地。于是他索性吸了口气,开口道,
“我们是来道歉的。我们知道是因为我们的缘故,他才会控制不住变形,你也因此受伤。我们,很抱歉。”
“道歉就完了吗?你们的老师呢?这件事让他和他的同伴遭受了多大的麻烦你们知道吗?你们难道想一句很抱歉就敷衍过去吗。”
不得不说,当赫迪雅双手叉腰瞪起眼睛的时候,她依然相当可爱,但在孩童稚嫩的愤怒中,已经有了某种气势。那是她耳濡目染所习惯的居高临下的气势,这厉声质问的口气,肯定是有样学样。
至于学的是谁,恐怕多半是她那位在王国中有爵位的母亲,由此也能看出来,赫迪雅的母亲绝不是那种柔弱无力的贵族女子。
“我们,我们…”那男孩一听赫迪雅的训斥,整个人矮了一截,他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半天也没说出第三个字。
跟在他身后的孩子们,也是一副类似的表情,都是一个样子,脸上的五官动作出奇的一致。
见到这种反应,赫迪雅自己反倒犹豫起来,她担心是不是说的太过了,转头看向尤尼,想看看学徒的态度。
尤尼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默默走到小公主身边,一脚向前放出,隐隐有要挡在她面前的趋势。但是这趋势并不明显,赫迪雅本人只当是他同意自己的看法,于是得到了支持后重新坚定起来看向那些孩子,
“你们这样什么都解决不了!如果真的感到抱歉,就该让你们老师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
小公主说着说着,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某些问题,“你们,难道从上午出事以后就一直等在图书馆附近,直到刚才我们离开?”
孩子有一种特征,就是没有常心,或者说,缺乏长远的规划能力。在这方面他们表现的更像是动物,动物也是如此,所以它们才不会尝试着去构筑一个足够一辈子栖身的巢穴,或发展出可以重复利用的设施,就连鸟儿搭的巢,也往往是在育儿期结束后便弃之不用。
规划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它里面包含着对自身理智的运用,也就是说服自己可以达到那样的一个未来。这其实很类似自我欺骗,因为事实上没有谁能保证自己下一秒还绝对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未来的自己又是不是此刻的自己。
毕竟要是计划达成时的成果不能由现在的自我享受到,那计划本身就毫无意义。这就好比熬夜,第二天的自己一定会痛恨熬夜的自己一样。
孩子们还不具备这种从时间上来规划行动的能力,所以他们往往缺乏规划性和专注力。但也不尽然,只是在赫迪雅看来,这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不该这么有耐性,因为她自问如果是自己发生了这种事,现在肯定是早就跑到一边去了。如果没有人来找她的话,她是不会主动回来的,还是用跟踪这种方式。
而这个问题,似乎也确实比上一个致命。那几个孩子听到小公主的询问后,开始手足无措,而他们手足无措时的表现也大同小异,到了后来,甚至会同时抬起左手挠挠脑袋,又一起伸出右脚踩踩地面。
如果这不是之前排练过的动作的话,这些孩子们的动作就绝对不自然。
“尤尼,你看他们。”赫迪雅本能的感到了些许恐惧。
夕阳之下,几个孩子过于统一的言行令任何人都会感到不安。
这时的尤尼也不再犹豫,身形快速挡在她面前,不能让女士受到威胁,这不是起司教他的,而是凯拉斯告诉他的。
这个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