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司的视线中,阿塔已经踏入了一片密集的法力之光里,这团光晕巧妙的潜伏在泥土之下,像是躲在落叶里的蛇,只等全无防备的猎物靠近才会发出迅猛一击。
“什!”还不等女剑士发出惊呼,埋在土里的藤蔓便一拥而上,直接缠住了她的脚踝。阿塔下意识的想要挥剑斩断藤蔓,可是手腕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
原来是躲在篱笆墙后面的树妖穿过了墙面,直接探出半个身子,用介于手掌和爪子之间的前肢控制住了女剑士持剑手的手腕。
这一抓可能会让一个普通人感到恐惧从而放弃抵抗,但对于阿塔来说,更加离奇可怖的怪物她也见过,也面对过,即使此时被对手近身,女剑士亦毫无惧色,沉着的用左手对着对方的面门狠狠挥出一拳!
“砰!”
“嗷!”
其实阿塔之前是不怎么会拳脚功夫的,毕竟她在人类世界的时间有限,光是学得这一手还算不错的剑术就已经算是天赋异禀,根本没有精力也没有想过要再去补足拳脚上的短板。
这也没错,一来是徒手格斗在冷兵器作战中并不能发挥太大的效力,二来也是有魔剑傍身,光是弗拉克拉格自身的坚硬与锋利程度,就足以将那些随意打造的劣质武器击碎成铁片铜块,若是力有不逮那还不如学着去使用弓弩,威力比之拳脚要大的多。
不过,阿塔身边可是有一位现成的拳脚专家,按照剑七的说法,在他们的训练体系中,如果拳脚功夫没有合格,是没有资格进行武器训练的。
这种理念也有它的道理,若是一个人连如何运用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好,他又怎么可能流畅的运用武器来进行战斗呢?
总之,在奔流修整期间,阿塔着实从剑七那里学会了一些拳脚上的基本,至少她掌握了在复杂情况下如何调动自己的力量,给予敌人迎头一击。
因此这一拳打出去,效果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树妖尖叫着退后,消失在篱笆墙里,显然是受到了不轻的打击。就连那些缠绕着女剑士的藤蔓都像是失去了战意,被魔剑三两下斩断垂落到地上。
“这一拳打的漂亮。”剑七双手持棍,来到女剑士身边。他稍微拨弄了一下地上的残骸,眉头略微皱了一下,“这些是根须。他不仅能控制藤蔓。”
“这不合理。树妖对植物的控制是有限的,植物愿意为了她们失去枝丫,可根部是生存的根本,它们是不会轻易出借的。”
起司也跟上了两人的步伐,不过还是谨慎的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他也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不过只是握在左手里作为应急的措施。
打从一开始,灰袍就觉得这个树妖不太对劲,虽然许多故事里都将消失在深林里的队伍归结为是树妖的手笔,但其实林精的个体实力并不算上恐怖,她们对植物的控制也往往只是一时的。
而和起司不同,阿塔的表情十分凝重,她盯着林精消失的墙壁看了好几秒,才确定了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缓缓说道,“你觉得,树妖有可能有男性吗?”
灰袍眨了眨眼睛,很快明白女剑士真正的意思。可这就带来了另一个问题,一个非常挑战起司原本知识构造的问题,“你确定他真的是树妖吗?”
这里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确了。妖精的外形以及他们所可能具备的性别都是带有一定确定性的,这是因为他们并不依靠人类世界常识里的雌雄关系来繁衍生息,因此更多时候性别只是一种外观样态。
甚至一些妖精种类的男性和女性从外形上会让人根本无法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但在严谨的系谱学中,他们确实是同类妖精的不同性别。
或者更直接的说,性别的概念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妖精并不适用,而落实到树妖,那就可以理解为她们全员都是女性。
“我确定。他和我见过的所有树妖都一样,只不过,他具有男性的特征,他刚才离我很近,我不会看错。”
阿塔的话中满是惊讶,现如今她已经恢复了在妖精界域的记忆,而对于严重依赖妖精界风土环境的妖精们来说,树妖是一个非常普遍且受人尊重的种族,每个妖精都或多或少的会和她们打过交道。
“一个施法能力强大的男性树妖?有趣。”起司相信伙伴看到的东西,同时这种不自然也为他察觉到的异样提供了某些解释。
“要追踪那家伙吗?这里没有什么可供藏身的地方,要找起来不会太困难。”剑七轻声询问着。
一座井井有条且占地庞大的庄园当然不缺可以藏身的地点,但那也要看负责追踪的是何等的人物,至少以眼下三人的能力,想要找到那名树妖的踪迹是不会太困难的。
“没必要。他只要不给我们找麻烦就行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探究树妖的问题,找到凯拉斯才是要事。现在我们有了防备,那东西即使再回来也不会构成大麻烦。”
起司没有把这里当成是无人看管的迷宫,他们是在一个受到高度秩序化管控的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