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尝试着将这枚卵鞘收纳进他虚假的衣服里,自然是无法成功的。
不过他倒是有另一种方法将它带走,吃掉。这里的吃自然是不是生理性的,因为灰袍在这里根本没有身体,也就更加没有消化器官,但就像邪神可以收到来自教徒的血祭一样,起司也可以选择吞噬来让自己与这个镜界的原生产物融为一体。
问题是这样做的话,他可能就真的要变成一名外来之人了,最坏的结果,是当他离开镜界时,意识中的一部分将会因为同化而永久的留在这里。
没必要。
卵鞘被放回的原处,灰袍不确定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否杀死了这个生命体,甚至他也不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个生命体。
曾经,人们认为植物是不具有生命的,植物的生长与变化就像水流冲刷岩壁,冰雪覆盖山峦般无情。但后来人们意识到,这些无法移动的物体具备着和流着血液的生灵同样的生命。
或许眼前的卵鞘也是如此,它也是一种暂时还无法被认知的生命形式,也许它只是因为恶魔的出现而导致的浑沌扰动所结成的徒有其表的结晶,这并不好下判断。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酷似恶魔雏形的东西出现在镜界之中,就说明这里确实有恶魔存在过,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从这种卵鞘形态开始存在的。
那就更加能确定,镜界不只是对方进行位置转移的中转站,他们的根据地就在这里。想到这里,起司略微加快了脚步,他能感觉到自己在了解着这个世界的时候,同时也在受到世界的吸引,他越是对镜界熟悉,想要离开这里便越难。
毕竟他不是真的邪神,不是那种可以不在乎的破坏其他世界的存在,他只是来这里找人的。
人,并不难找。
因为除了他和尤尼之外,这里的人并不多。但不多不代表不危险,对方能够自由出入镜界,说明他们中有精通此道的施法者,起司不认为那个施法者只能做到出入,他必须做好战斗的准备。
想到这里,灰袍看向自己的学徒,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可能会永久改变尤尼的一生。在此之前,尤尼只是误入镜界的异界来客,只要法术解除,他也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梦幻泡影,最多做上几天恶梦。但起司知道这样的游览可称不上试炼。
他对学徒招了招手,将对方呼唤到自己的身前,抬起手按住双肩,然后用自己的额头顶住尤尼的。他要让尤尼身体里属于起司的那部分血液觉醒,虽然那些血液都在尤尼的实体身形之中,但那也会影响到这里。
没有比这里更合适激活这个充满了禁忌的血脉的地方了,在这里激活,尤尼的身体不至于变异,他的精神也不至于崩溃,最多只是要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而已。
何况,起司也没时间等一个更好的时机了,他的魔力在消散,他需要在自己的巅峰期解决学徒身上的隐患。
醒来,或者说现形吧,那在主体之外流动的血液,显露出你真正的样态,把你最肮脏丑陋腥臭不堪的那面展现出来,让那孩子看看,他的老师在自己身体里种下了何其亵渎的种子。
法术,很快成功。在镜界中的起司施法能力其实要比外界还强一些,毕竟在这里他不需要受到自己世界的种种限制,有的枷锁只有在卸掉后才会被察觉。
可,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浮现在尤尼的脸上。学徒依旧是那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好像完全没有受影响。
或许,要等到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才会有反应?现在的起司也只能这么认为。不过他要在这里激活尤尼体内的血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学徒也能在镜界中发挥自己的作用。
按照起司的经验,如果他现在相当于进入这个世界的邪神,那尤尼就应该算是继承了邪神血脉的子嗣,这些子嗣即使没有邪神本尊的力量,往往也不会弱上太多。
更何况尤尼也是从镜界之外来的,他理应也具有很少部分的邪神特征才对。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好吧,一个陌生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起司只能这么说服自己,毕竟他的经验和知识也只是来自参考,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进入他界,没有理所当然该发生的事情。
这么想着,让尤尼成为战力的计划也就被暂时搁置,那就还是让他做一个旁观者吧,倒也不妨事。
灰袍带着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的学徒继续前进,随着周围附着的镜界卵鞘越来越多,本应无所察觉的壁垒也渐渐有了可以被观察到的形体。
渐渐的,形体变成了类似洞窟的轮廓,而洞窟里的墙壁又开始变的规整。这说明有人在这里建立了某种秩序,如果不出意外,应当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通常来说,秩序是难以以如此清晰的方式呈现的,就像起司和尤尼进入这个世界所带来的影响一样,他们自身就携带着原本世界的秩序,可自他们进入这里开始,还没有产生什么明确的影响。
虽说浑沌世界十分敏感,但就整个世界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