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原来在这里。在占卜什么吗?已经结束了吗?我没有打断什么吧?”罗素的语速很快,从他的身影出现到这三个问题说完也不过只过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这是人在极度兴奋下的证据,经过部分身体改造手术后,密探的身体素质以及头脑都得到了提升,可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些新变化,才会让心里想的事情一下子全都如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个精光。
其实他多观察一下自己就能解答三个问题里的后两个问题,至于占卜的内容,本也是个不该直接询问的话题。
起司拍拍衣服,将手上沾着的血迹和肉末抖露下来。别紧张,他手上的血来自于血肠,肉末同样如此。
他回头看向罗素,张开双手示意施法已经结束,不过血渍是没法轻松从手掌剥离的,而这种占卜又要求亲身接触不能戴手套,这就导致起司的手掌呈现出骇人的红色。
“哦,猪血,你们在研究菜谱?”罗素的语速稍有放缓,但仍然很快。放缓的部分可能是因为他花了点时间来辨认起司手掌上血迹的来源。
“你是闻出来的?”这个问题是怀内特女士提的,灰袍对此也有些好奇。因为密探的反应太快,而且全程没有眼球转动的动作,这就说明他是仅仅依靠着起司手掌上的血迹以及气味来做出的判断。
怎么说呢,虽然这里是厨房,可作为占卜原料的猪血却是通过魔法还原而来的,绝对是鲜血,不会有香料的味道。因此能够通过这种程度的看和闻分别人类血液与动物血液之间的不同,是常人,哪怕是有过训练的杀手都不见得能做到的事情。
“嗯,是的。看来他们先改造了我的嗅觉系统,我猜是因为鼻子比耳朵和眼睛要好处理。哦对了,不管你们在做什么,都要准备撤离了,这会儿那两个人应该正在进行复位工作,等复位完成后就会让昏迷的法师们苏醒过来。”密探没有卖关子的打算,很直接的说明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复位?他们真的记住了那些人都是从哪里被以什么姿势昏倒的?”
相较于让法师们不察觉到异样的手段,起司倒是对物理性的复位技术更感兴趣。要知道这世上能让人产生错觉的方法并不少,可能从物理层面上欺骗敏感的施法者们的手段却比想象中的要少很多。
“短期视觉记忆,可以在一定时间内牢牢记住眼睛看到的每一处细节。具体的原理和能力有效的时间,他们没跟我说,应该是怕我泄密。哦,我是不是已经…总之请你们装作是不知道就好。”罗素后面的窘态,起司他们其实并没有关注,因为他口中的这个改造项目确实有些震撼。
人的视觉和记忆都是有重点的,这想必所有人都有所体会,当视觉收录某一个画面时,人脑会有取舍的深入或模糊画面的某个部分,这些部分留在记忆中的样子就被称为印象。
因此在绘画创作上,以印象为主题进行的创作往往会比完全描绘自然景象的要更加富有主观色彩,而某种程度上来说,印象所呈现出的场景,才是人所观察到的世界,而且是独属于个人的,无他人可以分享的唯一风景。
这是生物结构所带来的必然影响,而溺亡者的改造居然已经触及到了这个地步。
“过目不忘?哪怕只是短期的,我想这项技术也足够让所有法师倾家荡产也要做上一次了。说真的,你们的改造手术可以对外进行吗?”
这当然是玩笑话了,会说玩笑也说明前起司现在的心情很是轻松。他不急不缓的收拾着厨房里的痕迹,同时消除着空气中的魔力扰动。后者本可以不做,因为时间会抹平施法后的魔力异常,不过既然要掩人耳目,起司还是不建议多行一事来保证这件事的隐秘。
“你还是饶了我吧,光是我刚才那几句话,传到他们耳朵里恐怕都够麻烦的了。那些该死的改造手术许多是根本不会进行麻醉的,甚至有的还需要在实验中途根据手术者的反馈进行调试,这帮家伙根本就是把人体当成了机械在摆弄。我承认这些技术令人震惊,每一个溺亡者也都是某种程度的超人,可开发出这种技术的人一定是个要堕入无底深渊的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罗素走进来厨房,帮起司清理痕迹,同时嘴里还不住的抱怨着。
“这话你还是小心一点说吧,毕竟我和怀内特女士按这个标准来看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其他去处。”
确实,起司毕竟是从小就和解剖打交道的,在苍狮期间更是因为需要和资源进行了大量与鼠人及其他魔法生物相关的研究工作。
不说别的,他甚至恳求过狼行者给自己活体解剖以寻找其中所包含的秘密,当然这个疯狂的做法最后因为找不到可以长期维持狼行者身上伤口的方法而作罢,但要论行径的恶劣程度,他们这些资深法师从来都不会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如果所有施法者最后都可以在深渊里相聚,那我觉得现在那里已经是个比万法更适合研究的地方了。”怀内特夫人耸耸肩,也没有和罗素计较的打算,作为梦行者,她对于死亡与生命持不同的见解,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