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入黑暗的起司闭上了眼睛,他听到了身后大门关闭的声音,也很确信自己不会再回到那扇门前。从之前探查的结果来看,这个空间非常广阔,而脚下依然在滑落的结构也说明它的造型确实很接近起司猜想中的空心圆球。
灰袍将法杖伸在身前,任凭花椒木和石砖摩擦出点点火星,这样不仅可以使自己减速,也能尽早得知前方是否存在孔洞。目前起司最担心的就是掉进看不见的垂直洞穴里,就像他进来时的门一样,如果角度太差摔伤也不是不可能。
木头法杖点到了空处,起司双脚用力打算停止自己的身形。可下一秒,从身下爆发而出的,如同间隙泉喷发般的狂风就将这位闭着眼睛的灰袍吹到了空中。
起司一手握着法杖,另一只手抓着飘散开来的袍子,魔力使得柔软的法袍变成了可以充当滑翔翼的翅膀。一般情况下这种翅膀不会对下落有什么帮助,可当底部的风足够大的时候,面积的些许扩展就能带来令人无法忽略的升力。借着这股力量,起司不至于彻底丧失移动的自主权。
但老实说,这不是什么令人心旷神怡的状态,在蓝天上翱翔是一回事,在不知道是否下一秒就会撞到墙上,也不知道是否会引来其它什么东西注意的黑暗空间里飞行是另一回事。
为了安全,起司不得不启用黑暗视觉,尽管他知道自己那双蓝色发光的眼睛会在这片如深水般见不到丝毫光芒的世界里多么扎眼。往好了想,这里不会也不应该有其它存在不是吗?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任何不以流动空气为食量的生物生存。
准确的说,这世界上并没有能真正以风作为食量的生物,如果有,那它实际上所采取的是和海洋中的滤食生物一样的策略,一口吞下大量空气,在将其中可食用的部分吸收。
不过和水体能够携带大量营养物质不同,在空气中进行滤食绝不是什么惬意的事情,风能携带的物质太少,根本无法满足生物活动的需要。除非,那个生物并不属于自然生态的一部分,而是某种只限于传说故事里的魔法生物。比如…
“羽蛇。”
双目中散发着魔法灵光的起司看到了飞翔在这片空间中除他之外唯一的那个身影,它庞大而优雅的躯体在风中摆动着,如鲸鱼般在空气里游动。那种闲适而自如的姿态令人心神平静,生不出半分对它的恐惧和厌恶。
所谓羽蛇,从外形上来说就是长着羽毛组成翅膀的类蛇形生物。这个称呼十分笼统,在不同地区也有诸如风蛇,飞蛇或其它基于本地语言音译的名字。
事实上羽蛇的分类学,如果真的存在那门学科的话,也相当复杂。几乎每个地区的羽蛇都会有微妙的不同,从翅膀的数量,蛇形主体的样态,到颜色,食物种类,乃至智慧程度都千差万别。可以说如果你没有看到两条在外观上相似度达到九成以上的羽蛇,就可以将它们视为完全不同的物种。
而在已知的羽蛇种类中,起司只知道一种可以长的如此巨大,姿态如此优雅。它在发现地被称为库库鲁肯,在当地信仰中是司掌风的神明,地位有些类似草原上的众灵,不过数量更少,甚至在神话中是唯一的。
所以对于这位羽蛇之中的神明,毫无信仰的法师们给了它一个物种学上的名字,泰坦羽蛇。当然,直接叫祂或它库库鲁肯也并无问题。
这从来不是问题,因为起司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直接出现在这头巨兽的身边。传说中的神明,却除了视觉之外没有散发出任何其它容易被察觉到的信息,这和其它有同样头衔的存在截然不同。生物越是强大,它们的存在感也就越强,哪怕你想要遮掩也不容易。
灰袍法师无疑也是如此,他们对魔法的研习和运用促使这些本身仅为人类的个体散发出超出同类的存在感,这在知觉敏锐的生物面前是非常难以隐藏的。比如狼人就可以在几百米外闻到巫师和魔女的味道,吸血鬼也会避让这些常人中的异类以保证自己的阴暗生活不受打扰。
起司知道他所作的降低存在感的尝试对于眼前这头巨兽来说恐怕没有意义,因为在不知不觉之中,那庞大又轻柔的羽翼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而那完全不似蛇类,更接近蜥蜴类的头颅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斜下方。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羽蛇的身体盘绕在了当中。
看来除了大之外,这头生物同样足够轻盈,足够迅捷。
“我们可以用语言交流吗?”
在空旷的环境中,就连声音也变的虚无。起司不得不用上些许魔力,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在不走样的情况下传播出去。他不希望大喊大叫或模糊的低语惹来不必要的敌对。
“如果你希望的话。”羽蛇的声音很轻,像风,一股切实从你耳边吹过,一下子消失不见,只留下微微触感的风。它显然也不是在用喉咙说话,这足够横吞起司的大嘴里本该发出雷鸣般的吼叫。
“很抱歉叨扰您,但我希望知道这里是哪里?或者说,这里位于世界上的某一个地理位置。”在见到库库鲁肯的时候,起司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