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任崇达愁眉苦脸的脸,岳文同的心一块像大砖块沉落到海底。
作为班长带这班同学四年,他心里早把班里每个同学当兄弟姐妹看。每次有同学或同学家里出事,他和辅导员心情像自己家人出事一样,烦闷,忧愁,难受,偶尔会生气。
“辅导员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本人?”岳文同低着声问。
“他爷爷好像快撑不住了。他父母打电话问我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儿子让他立马回家。他们是知道世华在关键的实习期,回趟家会耽误学业。问我大概是想问问这边医院的医生有没有办法。但是,他爷爷这个状况应该是救不回来了。脑出血,做不了手术,已经唤不醒,估计脑死亡了。”任崇达说着,拿起口杯想喝口水润润喉咙,但是喝不下去,心头憋着。
“这样的话,我认为,及时跟他本人说明情况比较好。哪怕他赶不回去,可能需要请假回去参加老人的葬礼。他需要预先安排好自己的学习日程。”岳文同提建议。
自己选出来的班长是够冷静,话不糙,条理清晰。任崇达表示赞同,问:“你先去和他本人说,可以吗?”
“辅导员找我来正是为了这个,当然是我去。”岳文同道,主动承担起班长的义务。
任崇达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得知潘同学在急诊科,岳文同赶去急诊。
急诊科整理好病人病历,准备送患者去住院部。
三人陪同患者时,见到了突然出现的班长。
“班长,辅导员让你医学院做什么?”冯一聪迎上前问,说到潘世华的推测,“是不是我们班里谁出事了?”
有同学居然猜到他干嘛去了。岳文同心头吃一惊。
三位同学瞅到班长的酷脸少有的若似带了点悲伤,登时心慌意乱。
“班长,不会是我们班里哪位同学像当时赵兆伟生病了。”冯一聪紧张到话没法说齐全。
“不是。”岳文同否认。
三位同学齐呼出口气,差点儿先被吓死。
定定神,岳文同走过去拉起潘同学的胳膊到边上,说起悄悄话。
潘同学犯什么事了?另外两名同学担忧,竖起耳朵窃听。
“你爷爷突发脑溢血在当地医院抢救。今早你爸妈打电话给辅导员。辅导员和我商量后决定把这事情告诉你。”岳文同低声通知潘同学。
潘世华整个人木了下,秀气的脸唰的变成了面白墙,嘴唇抖了抖:“我爷爷——”
“辅导员从你父母口里听说,你爷爷对你期待很高。”岳文同得知这个消息时清楚这个事恐怕会对同学的打击很大,因此尽量掂量着说话的力度和内容。
“是,全家我爷爷最支持我来学医当医生。”潘世华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是陷入对亲人的回忆当中了。
医生未当成,他爷爷先要死了——这个,对于想当好医生的医学生而言真是一锤子重击。
两位旁听的同学一样心头跟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