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一名马里罗的士兵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他只是向外张望了一下,一颗子弹就打在了离他不到一尺的砖块上!
他差点就被一枪打碎了脑袋!
不过他好运地活了下来,而代价是崩碎的砖块割伤了他的脸颊和嘴唇,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尽管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可现在的温度依旧很低,不仅冷,还很干。
干冷让人的皮肤紧绷着,只是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他的伤口就开始外翻,里面新鲜的血肉颜色也变暗。
就像菜市场路边贩卖牲口的摊位,那些切面血肉模糊,颜色发暗。
紧绷的皮肤把伤口向两边拉扯,这种几乎感觉不太到的力量逐渐地让这名士兵疼痛起来,他尝试着舔了一下嘴唇,然后放弃了。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舌头舔到了一条缝隙,以及一小条已经崩裂,且干燥发硬的肉。
就这么一舔,舔了一舌头的血。
疼痛和焦虑让他的情绪更加的焦躁起来,他转移了位置。
这段时间的对抗让他认识到一旦自己位置暴露了,就会非常的危险!
联邦的狙击手枪法很准不说,他们还有一些重型武器,说不准这个时候已经有什么东西瞄准了他所在的这栋建筑物!
对联邦人来说,用一发炮弹如果能消灭一个敌人,那么这显然是很划算的买卖!
可马里罗人就很难理解。
他刚走开没多久,远处一辆坦克已经调整好了坐标,通的一声将一发炮弹打进了建筑物里。
隔壁的房间完全的坍塌了,马里罗的士兵面色更加的阴沉。
他等了好一会,约有十多分钟,才重新找了一个有遮挡的位置,把脑袋抬起了起来。
刚才还在远处的一群士兵,已经走到了近前,他眼里闪现过一些暴虐的情绪,拉动了一下枪栓,快速的起身,射击,然后匍匐转移位置……
他一边在地上快速的匍匐前进,一边回忆着那部电影。
一部联邦人拍摄的,有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狙击手的故事。
大多数剧情他都记不清了,他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年纪还不大,那个时候他只觉得狙击手很帅,以后也要当一个狙击手。
剧情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但他牢牢的记住了一句话——
“一个成熟的狙击手从来都不会检查‘猎物’……”
他不知道自己打中没打中,但他不会去检查,那只会增加暴露自己的风险。
在外面的街道上,一名联邦士兵已经跌坐在地上。
两名士兵一人一边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拖到了路边的一个木棚中。
他们每个人都在大声的说话。
有人在询问是否发现了狙击手。
有人在询问是否需要呼叫支援。
有人在询问被击中的人伤势如何……
而受伤的人,则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大腿!
鲜血快速染红了他大半条裤子,此时他的队友已经找好了掩体,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小队长跑了过来,他直接用刀子顺着裤子上的枪口将裤腿完全切割开,露出了里面的枪眼。
鲜血就像是小喷泉那样,在伤口上形成了喷涌。
它其实并不是喷射出来的,看上去好像不严重,但实际上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小队长面色阴沉但极为冷静,他立刻双肩一抖脱掉了背上的战术背包,然后拿出了医疗包。
“忍着点!”,他对自己脸色苍白,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队员说了一声,然后将一大团纱布用力捏紧,和一种……他不知道是什么的胶状物质一起,用力塞进了士兵的伤口中。
他没有去取子弹,毫无疑问这颗子弹非常要命的伤到了士兵的大动脉,如果要取出子弹,很有可能让失血速度加快不说,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尝试着救回这名士兵。
从战争手册上的内容来看,动脉受伤之后只有不到一分半的抢救时间。
一旦超过一分半,能不能救回来已经是一个未知数了。
如果再拖延一会,基本上也不需要救了。
而且对于这种伤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先防止血液离开身体。
只要它还在身体里,哪怕有一部分逸散到肌肉里,这都无所谓!
至少人不会立刻就死,送到后方去还有机会活下来。
联邦为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做了预案。
这种情况在这些预案中有提示。
当然,上面也说如果是动脉贯穿伤,可以放弃救治,直接问问对方还有什么遗言。
纱布外裹着一层橡胶皮一样的东西塞进伤口的那一瞬间,已经有些迷糊的士兵猛的坐了起来!
他疼的整个表情都扭曲了,面色也出现了一些红润,但只是一些,眼睛瞪的倒是很大。
他惨叫了好几秒,才重新晕厥过去。
小队长看着已经停止涌血的伤口,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们把他带回去,我们继续前进……”
士兵已经昏迷……不,应该说是休克,失血性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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