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走访百姓,以及实地调查,蔺重阳算是研究明白了万愿同归的核心,以及运行机制,凡事有因有果,因果循环本是天理。
但是,名为万愿同归的组织,越过了那条线。
有因有果,等价交换,这样的举动在蔺重阳眼中并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诱导,滥杀无辜,便是另一回事,就如同此时此刻,这片湖泊下方有数之不尽的女子头颅。
她们死亡的原因,除了对教义产生质疑,想要离去,然后被那神子无情杀害之外。
便是被万愿同归神子以其他借口玩弄杀害。
欺骗、诱导她们献出一切,其中,自然也包括这些教众的生命,在踏上此地的那一刻,蔺重阳便在用他的手段来了解信息。
“不知两位因何而来?”游师无方出言询问,并未选择直接动手。
蔺重阳的回答是:“论道。”
他与君轩辕并未踏入那座阁楼,平静的湖面上有水流翻涌,水炁成石,化作了立足之地。
命,自然要取,他没有任何放过对方的理由。
只是在正式取命之前,有些事情,蔺重阳这边需要一个说法。
“那么,不知元圣欲从何论起?”
有白纱遮挡视线,游师无方并未直视对方,先前的诗号与排场已经将身份证明,所以,此刻能以开门见山的方式谈话。
“以事中人,人下物,物上事为论,如何?”
“可以。”
“首论事中人,你,游师无方,以及身为万愿同归之主的神子双竹。”
没有理会一旁的君轩辕,蔺重阳定下基调,直入正题,对方的回答,会决定他最后的态度,今日之局自他找上此地开始便已经无解。
游师无方坦然出言:“命可移,运可改,世间每一个人,在命运之前皆有选择的机会。”
“你确实给了他们选择的权利。”蔺重阳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
“但神子双竹却认为人不值得拥有选择,就算你再如何给予人选择,他们的喜怒哀乐,甚至他们的生命,始终掌握在那神子手中。”
“这也是他们的选择。”游师无方话语平静,继续陈述着理念:“人要去选择命运,而不是去屈从命运,就算弱者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些亡者,或是质疑过教义,或是来求助过你,对吗?但她们依旧惨遭毒手失去生命。”
“我给她们讲课,乃希望她们来世过得好些。”
“可笑,与其如此不若护下她们性命,不过也对,站在你之角度,以汝之理念,确实没有那样做的必要。”
称呼改变,代表着蔺重阳此刻心情不佳,虽然命运面前一切平等。
然而,他是能说出万般因果,尽加吾身之人。
与万愿同归理念冲突才符合他之性格。
“从前的万愿同归并不是如今这样,也不会招收女信徒,直到某一日,我听闻双竹招收了一批女信徒,卜了一卦,结果是大凶。”
“他用我教导他的理念反驳了我,最初的万愿同归理念,乃是强者为尊。”
“双竹还是婴儿的时候,挑战命君成功,所以成为万愿同归之主,被我抚养、教导长大,我是因为要偿还命君的救命之恩方留在此地。”
“他提出的要求,是我留下来保护双竹。”
游师无方依旧在论事中人,他,双竹,命君皆是事中之人。
“汝放任他走上歧途,万愿同归变质,进而开始残害无辜女子,命运之前,人是否可以选择,这是汝与他之间的论题。”
“因为当初汝觉得女子是弱者,所以他才会这样做。他在汝眼中,与那些被残害的女子同样,是一名弱者。”
“弱者之间的残杀不值得汝同情。”
“水下人头无数,枝上寥寥无几,弱者自溺于深渊,强者为尊,呵。”
再来的话语中轻蔑毫无掩饰,对于此地,蔺重阳是一点好感也无:
“为人师者汝当真失败,强者为尊的万愿同归成了弱者残杀的场地,即便有人醒悟,依旧被汝口中的神子主宰。”
“汝想要教导之人混乱痴愚,受汝教导者,若无差错恐怕皆在此地了。”
“每个人皆有选择,对于出自自我意志导致的结局,即便有遗憾,我亦不会多加干涉。”游师无方给出回答。
事中人,随着最后一字落下正式结束。
紧接而至的乃是:“再论人下物,愿力,或者转换愿力的器械。”
只要在一座万愿祠看到过程,自然会了解愿力运行原理,到了蔺重阳这个层次,这种东西只看一次便能将之尽数拆析。
“净思神源,乃命君留于万愿同归之物,我与双竹皆因其之存在身负愿力。”对面的游师无方也没有隐瞒这件事。
“此物,吾远比汝等对其更了解,论之乏味。”
然后这个论题被跳过,蔺重阳话锋一转,稍有缓和的论题重新变得尖锐起来:
“不若来论物上事,汝认为女子是弱者,那如果有女子挣脱命运的束缚,是基于她个人,还是基于女子这个群体?
若是挣脱束缚的那名女子,终结这段迫害,那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