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考虑,蔺重阳决定,再拉问奈何一把,以对方之才情,就这么因病荒废,未免有些可惜。
他当年毕竟年幼,凡事先为身边之人考量,也尚在情理之中。
如今所站的高度不同,看待与思考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会跟着变化,反正,双方也不是敌人。
既然能拉他一把,那便再拉他一把。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遥远的将来也像平行时空那般,底蕴被耗尽,年轻一代被打空。
那也未免太过可悲了。
“哈”对于面前之人的解释,霁无瑕一笑而过,随后说道:“那便希望他们的能为,能配得上长久以来的威名吧。”
“做你现在的对手足够。”
太始与太初固然差了一个境界,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抹平,更遑论,只是切磋证剑,又非是生死相搏,那自然是以比剑为主。
两人又交谈了一阵,便在柜台找掌柜要了两间上房,各自回房打坐,游历江湖归游历江湖,修行还是不能落下的。
悦皇神都一行,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蔺重阳需要做些准备,走在三教合一的道路后,他之功体已经能调动一部分。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功体未复,单凭肉身强度也能力搏太易先天不败,安全问题其实不是问题。
在城镇停留数日之后,两人再次启程,目标直指地处北境极北之地的悦皇神都。
不过,这一次两人脚程慢了不少。
就算北境三锋只能遇到皇剑孤臣一个,那也需要做些准备,最起码状态要调整至最佳。
岁月匆匆,半载光阴弹指过,快雪时晴的名号终归响彻北境江湖。
剑若泰山,霁色无瑕,前后转战三千余里,未逢一败。
刀者,剑者,枪者,甚至奇门术师,败在泰若山剑之下的江湖人士不计其数,死伤自然也不少。
有蔺重阳在身后筹谋,霁无瑕在这半年中,并未遭遇太多次追杀。
话虽这么说,却不代表她肩上的压力,因此有所减小,最起码各种轻伤,还是受到过不少的。
不过,因为有蔺重阳兜底,一般伤势在数个时辰之内,便可恢复如初。
暗夜沉沉,一堆篝火在空地燃烧,映照出两道身影,声声闷响自火堆中传出,点点火星自升腾的火苗上迸溅,灵动,飘逸,变幻莫测。
蔺重阳一边用树枝拨弄着燃烧的木炭,一边出言道:“如今,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临阵对敌之时,还是得靠你自己。”
半年的磨砺,连对手都是蔺重阳精心挑选,所求的便是让霁无瑕能在一次又一次交锋中,升华自身剑意。
至于说受伤
行走江湖,怎么可能不受伤?做梦呢?
“嗯,我明白。”
以一些小伤换得经验的不断积累,总比将来生死搏杀时,因为伤势的积累而不知所措,要划算得多。
除非穷尽一生不与人交手,对霁无瑕来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她之心性坚韧,不会容许自己长居后方。
最后的这段路,才能称得上游历江湖,之前那十数年,完全就是游山玩水。
“问题还是先前的问题,若要保证剑势之刚勐,那你之灵巧便会有所降低;若要发挥风雪之灵巧,剑势之刚勐便会不足。”
蔺重阳一边拆析着霁无瑕的武学特性,一边为她做着讲解:
“一阴一阳之谓道,恒在其中。
武学不能只看表象,要尝试着分析其根源,以你之天资,若能将其中深意参透,立于武道绝巅不在话下。”
“这方面我已有思路,不过受制于根基之上的不足,难以将其实现。”轻抚着手中之剑,霁无瑕周身气机变得舒缓。
相较于从前单纯的请教,这种拆析讲解与实战相结合的方式,使她进境堪称神速,同样,她也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些许伤势她并不放在心上,变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北境民风彪悍,自然会滋生亡命之徒,所以远比其他几处武林更适合历练。
行走江湖,一身武学方是安身立命之根本,不论何时何地都极其重要。
他太过惊艳,若想跟上他之步伐,她还需继续努力。
“以你如今的境界,再与江湖人战斗,已经很难有所收获了。
在到达悦皇神都地界之前,便与我对练吧。”
两人的脚程放得很慢,如今距离悦皇神都还有一段距离,他还有时间继续帮她查漏补缺。
半年的时光,以师弟的性格,他的那封信应当已经被递到昊正无上殿了。
把事情与家里人说清楚之后,他也就能放开手脚进行运作,一些能教她的也能慢慢讲解,这可比收徒弟要复杂的多。
“好。”
霁无瑕点了点头,随后闭上双眼,开始梳理自身武道。
给篝火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