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御清绝不过千来岁,在蔺重阳眼中,基本属于尚且年少那一档,以一手伏羲神天响弦挑天下英豪,可谓是意气风发。
不过,不管是在蔺重阳记忆中,还是在那平行时空,御清绝其人不管是人品还是能为,都能称得上当世绝顶。
出道以来,唯一败的一次,是在那情劫之上。
也不是说他没犯过错,所谓神天三响,一弦天听,万籁俱寂,千百苍生,十方归灭。
最终,因为伏羲刚劲随着他之修为越发高深而难以压制,再加上有感罪孽难偿,自裁三指,而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只不过,在如今的时间段,此事尚未发生。
所以就总体而言,如今的御清绝,还是一个意气风发,并且品行上佳的正道栋梁预备役。
正因如此,蔺重阳才愿意出手,不顾伤及自身功体,隔空帮他镇压刚劲,度过此回劫难。
不过少年人一般都很头铁,等撞了南墙之后才会考虑回头,所以只是正道栋梁预备役。
梅林中的布置很简单,就一套用来待客煮茶的石桌,一张蔺重阳用的琴案,以及一张霁无瑕用的书案。
毕竟,两人只是在此暂时歇息几天,自然不需要布置的太过复杂。
御清绝在落地之后,便通过此地的布置,看出来一些东西。
比如说,三刻钟之前帮他的人是谁。
只是那琴音有些门道在其中,若是他没听错的话,其内核应当是儒门理学,存天理而灭人欲。
只是……
似是而非。
他虽在琴之一道走得极远,却也无法将听到的那段琴音定性,但是不管怎么说,此番都是对方帮了他,这份情他得承。
当御清绝赶到之时,蔺重阳刚把茶煮好,霁无瑕就坐在他身旁,虽然他反复强调自己无恙,但是她不可能让他去做其他。
“御清绝多谢先生出手相助。”
语毕,御清绝对着正坐在石桌前的蔺重阳欠身一礼,单从琴桌上那张琴,他便能确定,确实是对方出手相助。
“谢便免了,来坐。”
蔺重阳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取了茶盏,为三人斟茶的同时,道:
“千霜万雪,受尽寒磨折。赖是生来瘦硬,浑不怕,角吹彻。清绝,影也别。知心惟有月。原没春风情性,如何共,海棠说。
不凡的名字,配上不凡之人,不愧是西武林翘楚。”
“先生谬赞了。”落座同时,御清绝出言道:“不知先生先前所奏之乐为何?”.
其性正直,肚子里没那么多绕绕弯弯,一上来便开门见山。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先前所奏,乃是儒门先圣所传之神儒玄章。”
将茶盏分别推至两人面前,蔺重阳直接将事实相告,对方这性格,就很对他胃口,没有那么多绕绕弯弯,上来便直述来意。
“多谢先生解惑。”
他先前便有所判断,如今亦得到确定,虽然是他没有听说过的琴曲。
但是,正因为没听说过,所以才会好奇。
随后他继续说道:“若是在下没有听差,这神儒玄章,内核当是儒门理学。”
御清绝只是在陈述他所听到的,没有去指责什么,各人各道,他没理由更没立场去指责。
“知道理学,想来各种经典没有少读,你这個年岁能走到这一步,已是相当不错。
存天理,明天理,灭人欲,不同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理解。
何谓天理?何谓人欲?
仁即是天理,不仁即是人欲;义即是天理,不义即是人欲;忠即是天理,不忠即是人欲;孝即是天理,不孝即是人欲;心平气和即是天理,浮躁骄狂即是人欲。
是谓明其天理,灭其人欲。”
儒门的理念也好,典籍也罢,自然是由儒门中人解释最为权威。
当然,一模一样的文字在不同的儒脉,自然会有不同的解读,甚至在面对不同的人时,也会有不同的解读。
在儒门之内,这都是稀松平常之事,理念之争放在何时都有。
就算蔺重阳经常拿先圣开玩笑,但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要护住儒门的面子,而且这确实是神儒玄章被修改之后的内核。
“原来还有此等深意,受教了。”
聊到兴头上,御清绝也投桃报李,阐述起了自己的道:
“吾之道为琴道,琴之道,即天下道。
宫商角征羽,君臣民事物,五者不乱,则天下无怗(zhān)懘(chì)之音。
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官坏;角乱则忧,其民怨;征乱则哀,其事勤;羽乱则危,其财匮;五者皆乱,迭相陵,谓之慢。
琴也,能载天下,天下再乱,尽在弹指,拨乱反正。”
到了这一步,蔺重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