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事实胜于雄辩,再多的话语,都不及这两式武学更有说服力。
理念,终归只是理念,若是无法落到实处,与那虚幻的空中楼阁并无多少差别,意轩邈的情况在某种程度上,与戚太祖类似。
却也只是类似。
论及才情,在蔺重阳见过的人里,戚太祖都能排的上号,甚至名列前茅,意轩邈则要差上不少。
作为一名理论派,戚太祖无疑是合格的,创招之理念、理论以及如何修行,都被他一并研究出来并落到实处,最多也就是受限于个人资质,致使自己创造出的武学,难以在自己手中大成。
意轩邈则是空有理念,因为各种原因,他连成熟的理论都无法拿出,更不要提如何落到实处。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优点,比如说可塑性比戚太祖要强上不少,毕竟年纪不大,各方各面都还能改正、进步,迈过这道坎之后可以继续提升,未来可期。
…………
嘀嗒!
冷汗自额头滑落,死亡的气息随着刀光的消失而散去,自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意轩邈,此刻心中的震撼并未减少。
旷古绝今,至极,亦至强。
目睹了一切后,他脑海中方才明白,先前那所谓的过上几招,不过虚言,在对方面前他并没有还手的能为,亦没有组织攻势的勇气。
这是各方各面的压制。
心,念,剑,以及道。
只存在于设想中的理念被印证,却又在印证之后被彻底颠覆。
此时,意轩邈之心情可谓空前复杂。
不止是直面一切的他,就连在不远处观战的九千胜与最光阴两人,心中同样十分震惊,虽然他们两人事先有一点心理准备。
显然,那一点准备远远不够,实际情况要远超他们的想象。
招式打出去还能被控制,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此招之原型,乃是吾友剑宗之极意剑道,被我化作资粮成就一式刀招。”
重归平静的天地间,只见一人傲立,说话的语气依旧十分平淡:
“那么,此刻我是否能说,百器原本刀为宗?”
若非那句:一剑出,万兵伏,普天之下,唯剑独尊。蔺重阳此番还真不一定会出手,但意轩邈既修行了剑道,还与他碰到,也算是一种缘分。
天资,才情,运气,机缘,有些人就是因为差了那么一点,方才导致自身成就有限,甚至沦为一个笑话。
既然说是缘分,蔺重阳自然不介意做些什么。
刀剑枪弓,天下百器,甚至天地万道,对如今的他而言并无差别。
一窍通百窍,一道演万道,一道通即万道通。
只要他想,刀可以是剑,剑可以是枪,枪也可以做弓,弓亦能做刀用。
彼此之间并无隔阂存在,皆是由己心而出。
就像九千胜所言那般:每个人所行之道,皆与其精神境界息息相关。
不远处,回过神来的意轩邈,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并未平息,他以衣袖拭去额上冷汗,并未做出回答,而是选择开口询问道,声音带着几分颤动:
“敢问前辈名号?”
据他所知,当今天下,剑道造诣能达到如此境界者,不过寥寥数人,且大多都留名于剑碑之上。
通过对方衣着进行排查后,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不太愿意去面对罢了。
自己的理念,被一直以来追寻的目标推翻,还有什么是比这种事情更让人无法接受的。
蔺重阳回道:“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潮作奔流入寰瀛,道如繁星散宇空。”
“为什么?”意轩邈看着他,满脸不解。
开剑道,立剑界之人,竟然非是专精于剑。
这让欲定剑为唯一的意轩邈不解,当然,不仅仅是不解,更多的还是难以接受。
“如果单凭武器便能决定胜负,那你我之修行又是为了什么?所谓一剑出,万兵伏,那是因为剑在我手中。
既然在我手中,那这里的剑换成刀、枪、弓,甚至拳掌棍棒,依旧能够达到相同的效果。
你眼中的我,只是伱眼中我,你理解中的剑,也只是你理解中的剑,那并非是真的我,也不一定是真的剑。”
蔺重阳将现实摆在意轩邈面前,强的从来就不是剑,也不是剑道,更不是剑法,而是他本人。
紫发青年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有出言。
因为,他无从反驳。
开剑道也好,立剑界也罢,皆是对方之功,剑器能够拥有如今超然之地位,功劳亦在对方,而非在他这个刚成先天没多少年的后辈。
若对方专精于剑,他尚能从其他方面反驳,那不弱于剑道造诣的刀道造诣,让意轩邈哑口无言。
自一开始,这便是一场全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