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黑气将裴风的身体完全包裹了起来,阵法符文明暗闪烁。 黑衣老者不断变幻着手印,一股股诡异的血气从他的双掌之间传出,融入阵法之中。 俄顷,滴滴汗水顺着老者干枯的脸颊流淌而下。他似乎正在经历着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杀,而逐渐落入下风。 “这不可能!” 黑衣老者的双眼中布满红丝。他面容扭曲,看起来越发恐怖。大量的血气从他体内涌出,阵法符文在顷刻间猛烈跳动。 裴风端坐在阵眼之内,一动不动。 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直扑老者而去。老者瞬间吐出一口鲜血,被黑气远远弹开。与此同时,阵法急速停止运行,诡异的符号彻底安静了下来。 黑气渐渐散开,带着银色面具的裴风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失败了吗?” 老者一脸震惊。“你与受令者的命数我都无法改变,但你们的命运轨迹似乎本来就是一体,即便不为你们使用血杀之术。你们两人的因果也会紧紧纠缠在一起。怎么会有这种怪事!” 老者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怎么?想到答案了?”裴风缓缓走到老者身前。 “你就是那个孩子!” “不错。”裴风沉声道:“很意外吧。让你意外的还在后头。” 老者冷笑道:“你以为我受了一点小伤,便杀不了你了吗?” “道境巅峰实力,杀我确实不难。如果你没有被因果反噬的话,应该可以通过某种秘术让实力短暂达到化神期吧。” “一个小小的魂境修士,竟有此等眼力。” 裴风淡淡一笑,“我说过,让你意外的还在后头。我们谈谈吧。” “谈谈?哈哈哈。”老者缓缓起身,“小子,你有和我谈的资格吗?” “你是重生,还是夺舍?”裴风问出了一个曾经在剑冢内天武问过怨清的问题。 黑衣老者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我猜应该是夺舍。你的肉身被毁,魂元夺舍了一具新肉体,只是不知为何,这具肉体与你的魂元至今无法完全融合,所以才会枯败成这副鬼样子。” “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现在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 老者的眼神依然不屑,“无知小辈,你以为略通些许奇功邪术,便天下无敌了吗?” 裴风笑道:“论奇功邪术,我确实不能与巫族的种因之术相比。” 此言一出,黑衣老者这位活了几百年的道境巅峰修士终于破防,直接跌退数步。他身上立刻被一层白雾笼罩,杀意实质化。 “杀我不在这一时半刻。我们既然都想知道彼此究竟是谁,为什么不能先聊聊。” “聊聊。好啊。那就聊聊。” 老者说完,身形已回到了石台之上。 裴风也是轻轻一跃,在老者对面坐下。并抬手示意老者先发问。 老者还是那个问题,“你究竟是谁!” “神裔族后人。我的命运不在天道之内,所以你无法改变我的命运轨迹。别说是你,就是你巫族的大祭司也做不到。” “你是怎样识破我巫族的身份?” “我既然识得种因之术,自然猜得出你的身份。” 在阵法符文亮起的那一刻,裴风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些符文——仙器修罗印! 他刺破修罗印的一刻,曾对其上的符文惊鸿一瞥,那些巫族诡异的符号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知道了阵法符文的来历,他自然而然地想到怨清施展的种因之术。所谓的“血杀之术”完全就是给种因之术套了一件马甲。 施展血杀之术时不能讲话,不能行动,这些都是故弄玄虚罢了。只是为了掩盖“血杀之术”就是“种因之术”的事实。 “你巫族之人,混在七杀门里意欲何为?” “小子,即便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我也不能对你道出这个秘密。换一个问题吧。” “听闻如你这样施展血杀之术的内门修士,都是从南疆七门中分派出来的。这血杀之术更是七门的门主所创。看来南疆七门与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沉吟片刻,老者微微点头。 “你们巫族想利用七杀门这把利剑。” 裴风神情陡然一变,“原来如此,能升级为血杀令的受令者,必然来历不凡,而敢接血杀令的行令者,更是修为高深。表面上你们是让他二人的命运轨迹纠缠,但实际上,你们是将行令者和受令者一同与你巫族的神明捆绑在一起。这些人早晚都会成为你族神明脱困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