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彩莲池中的年轻和尚自然就是尘远圣僧。 尘远闯浮图塔第五层的过关条件乃是积救世之功德。因此尘远在中原广传佛法。 当他信心满满回到浮屠塔再与佛祖相见时,却被告知他还是不能通往下一层。 尘远圣僧好不惭愧。 在佛祖的点化下,尘远知道自己走错了路,而且是大错特错。 所谓“无相”,便是不着相,不住相。凡人不被事物的表象所迷惑,能看透各种事物表象背后的本质,这便是佛性。 反之,那些只在形式上拜佛之人,或者执迷于佛祖表相之人,都是邪道。 而尘远为了达到积累功德的目的,强行以佛法度人入佛门。这件事本身便与“无相”二字背道而驰。 究其本质,尘远只是激发了凡人对万佛山、对无边佛法的敬畏之心而已,他并没有让凡人领悟到修行的真谛。 在无相佛祖看来,尘远的行为不只没有让他积累到功德,反增业障。 尘远佛子惭愧不已。他对无相佛祖深深一拜。 “弟子受教了。” 闭目凝气的秦越听着两位佛门高僧的对话,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气。他冷笑一声,缓缓起身向着无相佛祖迈了一步。 “秦居士因何发笑?”尘远第一次和秦越对话。他很清楚秦越的身份。 秦越道:“我笑佛门假仁假义,笑佛门行浊言清。” “秦居士何出此言?” 秦越盯着那位被佛光包围的无相佛祖,脸上不露丝毫惧色。他质问道:“既然佛祖认为强行度人入佛门乃是邪道,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相佛祖没有开口,还是尘远为秦越解惑,“凡是能在塔中的第五层对《无相真经》有所悟者,皆可得到佛祖的亲自点化。这是秦居士的造化。” “造化!我秦越何须你们万佛山给的造化?二十年前你们万佛山高僧杀入天魔教,强行将我父亲镇压在此地。这就是你们万佛山的佛法教义?” 秦越又向无相佛祖逼近了一步。 他厉声道:“要过这第五层,就需悟你的《无相真经》,这是你万佛山设下的无解之局,遁入空门非我的本愿,难道这还不算强行度人?不住相、不着相?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你们在自欺欺人而已。” 无相佛祖缓缓睁眼,他微笑看着秦越,一字一顿道:“执念皆由心生。” 尘远笑道:“谁说闯第五层必须要秦居士入我佛门了?这只是秦居士自己的感知而已。” 秦越的身体微微一滞。 不料无相佛祖立刻转向尘远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痴儿,那又是谁告诉你,闯第五层需要积救世之功德?” “啊?”尘远圣僧大惑不解。 几年前,就是无相佛祖亲口对他说,要得七层浮屠造化,需救世之功德。怎么今天佛祖不认账了?尘远和尚也不敢深问,静听教诲。 秦越通过尘远的表情立刻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秦越也一时间想不通佛祖的深意。不过很显然,就连佛门的九莲圣子也对第五关的过关条件一头雾水。 无相佛祖再次闭目打坐,并没有要为他二人解惑的意思。 沉默片刻之后,秦越又问道:“二十年前万佛山的高僧在魔都大开杀戒。难道佛祖对此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弥陀佛。若小秦居士能走入镇魔塔七层,自会了解当年的这段因果。” 就在秦越又要说什么时,菩提树下再次闪烁出一团金光。那金光形成了一道光门,一位女子缓缓在金门中现出身形。 “澜儿。” “大哥?尘远和尚?”秦澜的目光最终落在菩提树下那位满身佛光的无相佛祖身上,她顿时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 亲见佛祖的震撼,远超面对那尊石台上的佛祖雕像。 “这是哪里啊?”秦澜问出了和秦越刚来时同样的问题。 其实秦越到现在也不明白这里究竟是哪!他猜测此地应该是佛门圣地的一个投影,或者说是一个幻境。他很确定,自己的身体还在镇魔塔第五层的石台上。 无相佛祖开口再次答道:“这里是万佛山的圣地,九彩莲池。” 秦越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睛,他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一角真相,很多碎片画面在他脑中闪烁,只差一条线就能将所有的碎片连起来。 “澜儿,你也去参悟那些佛经了?”秦越说完,立刻发现了自己话语中的漏洞。他来此地不超过一个时辰。秦澜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那么多部佛经参悟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