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炬原本信心满满来,听到赵善的话,心头突然一跳,更是紧张起来。
赵善的话等于是诛心。
身为臣子,如果坐实了逼宫的罪名,赵善随时可以杀人。
扑通!
赵炬跪在地上,叩头道:“陛下,老臣历经四朝,从来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绝不可能针对陛下,更别说逼宫了,请陛下明鉴。”
赵奕看到赵炬丝滑的下跪认怂,心中无奈。
他忽然后悔了。
不该这么早掺和进来的,因为眼前的一幕超出了预料。
在赵奕的预判中,他们联袂来觐见赵善,气势汹汹下,赵善应该有些慌,还应该以晚辈的姿态,谦逊有礼的询问他们来做什么?
等赵炬说了请罪的来意,他们替赵炬打圆场,赵善就和和气气的把事情揭过,不再追究赵达的事情,同时弥补淹没宁王府良田的损失。
现在却是刚进宫殿,就被赵善冷冰冰的敲打。
赵奕不想跪下,可是看到其他的人跪下,一个个都表态不是逼宫,大势所趋下,赵奕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跪下道:“老臣忠于朝廷,忠于陛下,没有其他的想法。”
赵善坐在龙椅上,眼神锐利,气势凛然。
他不开口,气氛更压抑。
一个个大乾的藩王,神情反而非常的紧张。
好半晌后,赵善目光落在最前方的赵炬身上,沉声道:“赵炬,都说不打算逼宫,可是你带了一群人,不是逼宫是什么?”
赵炬听得头皮发麻。
赵善是完全不打算放手,非要处置宁王府。
赵炬按照既定的计划,再一次道:“陛下,臣等来觐见,仅仅是因为洛水淹田的事。赵达这个混账,阻拦朝廷的大政方针,更莽撞任性的冲撞陛下,下狱是罪有应得。”
“陛下淹田,淹得好。”
“老臣是来请罪的。”
“臣教子不严,导致赵达二十好几的年纪,却少不更事。”
赵炬以头磕地,一副诚诚恳恳的模样,高声说道:“老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赵善心中冷笑。
赵炬这老狐狸真是狡猾,把赵达欺君的罪名,改成莽撞任性少不更事。
想得太美好了。
赵达不可能脱罪!
今天入宫的所有藩王,一个个为富不仁,谁都别想逃。
赵善没有搭理赵炬,目光落在其它诸王身上,继续道:“你们跟着赵炬来,打算说些什么呢?莫非要说朕处置了赵炬,处置了赵达,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呢?”
赵奕作为宗亲中的代表人物,影响力和赵炬不相上下,主动说道:“陛下,大乾人心混乱,只有大乾的宗亲诸王才一心想着大乾,才希望大乾能长长久久。”
“其它人巴不得大乾崩塌。”
“陛下决堤淹没了宁王府的良田,臣也认为不妥。”
“陛下保护了百姓,可这些泥腿子不懂感恩,不会记着陛下的仁义。他们只会端着碗骂娘,继续骂陛下照顾不周,给的不够多。”
“宁王府损失巨大,就无法支持陛下,等于是减少了陛下的收入。”
“这就是陛下的实力被削弱。”
赵奕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高声道:“大乾要兴盛,不是靠百姓泥腿子,是靠朝廷宗亲。百姓苦一苦,大乾还会在。宗亲藩王的日子过不下去,大乾才难以维系,请陛下明鉴。”
其它藩王纷纷附和。
一个个都是理直气壮,没有半点的道德廉耻,没有半点的仁义礼节。
赵善听到后,满眼的厌恶。
这群大乾藩王都是趴在大乾身上吸血的蛀虫,压榨百姓,导致大乾的处境越来越差。
这些人说百姓是泥腿子,说百姓不懂感恩,实际上这群人才是白眼狼不懂感恩。
这群人是真正的废物。
赵善心中气愤,忍不住站了起来:“你们一群人,靠着大乾百姓的耕种,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却说百姓不懂感恩。”
“还说苦一苦百姓,大乾能维系。说什么你们过不下去,大乾就要崩塌。”
“你们的脸在哪里?你们的良心在哪里?”
“怎么说得出口?”
“朕倒是觉得,苦一苦你们,大乾能持续。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大乾才会崩塌。”
“一个个吃着山珍海味,穿着锦绣衣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是衣冠禽兽。反倒现在,竟然端起碗骂娘,骂起百姓了。”
“朕现在是越来越清楚,大乾的心头之患不在外边,而是在朝廷!”
“就在你们这群人中!”
赵善眼神凌厉,高声道:“你们这里烂一点儿,大乾就烂一片。你们烂完了,大乾就烽烟四起。事实上,目前的大乾就是这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