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回到黄三拐的是儿子不屑的哼唧声。
“哼啥哼,哼个锤子你。”黄三拐受不了这种阴阳怪气的样子。
“棺材本没给,给别的了吧。”
“那啥,我又不管钱,能给她啥呀。”黄三拐被儿子说中,突然就支支吾吾起来。
“不管钱不等于没钱,老头儿,我每个月可是都单独给你零花钱的,你没告诉我娘对不对,你这小金库攒了不少了吧。”黄陂最是了解他爹这人了,对儿子嫌弃的不行,对自家大闺女可是很疼爱,嘴里说不管,其实暗地里没少给他姐出气气,他这人就是典型的大老爷们,嘴硬。
“行了,我又不会跟我娘说,你给了就给了吧。”
“那啥,最近那瘪犊子被人坑了,就拿你姐出气,把家里的钱都给嚯嚯干净了,你姐这不是手头紧了嘛,就是不管他们俩,还得管苗苗吧,那是你亲外甥女儿,”
“我也没说不管啊,爹,你这样直接给钱,还不如把她们娘俩接回来住上一阵子呢,你信不信,前脚我姐把钱拿回去,那瘪犊子后脚就能给搜罗走。”黄陂对自家这姐夫真是够够儿的了,那人本事不大,在食品厂保卫科,当个普通保卫干事,但是谱摆的比他们厂长都大。
当初,要不是那能唬人的模样,他姐也不至于眼瞎到这种程度。
谈对象的时候,还好点,这瘪犊子还知道哄着他姐和他们家里人。结婚之后,立马变了脸,结婚的当天晚上就耍了酒疯,借着酒劲儿打了他姐两巴掌,当然了,他姐就也没惯着这个瘪犊子就是了,直接给还了回去,还加倍找了回来,扇了他姐夫四巴掌,这接给把酒扇醒了,之后两个人就开始边打边骂,当着家里人和街坊邻居的面儿,上演了全武行。
直接把那瘪犊子家的脸都丢尽了,不,应该说是扔到了地上,使劲儿摩擦。
从此,两人鸡飞狗跳的日子就开始了,也就他姐生苗苗那几年消停了些,不过最近又严重了,听说好像是怨怪他姐进门这么多年没给生个儿子。
“对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赶紧的,你姐刚走半个钟头,你去她家一趟,把人给接回来吧。”
“不用,我估摸着啊,不出一个小时,她准会带着苗苗回来。”
“??”黄三拐不太相信儿子,他又不是算命的,能说得准?
黄陂的话刚说完还没一个小时呢,她姐黄陵就又回来了,这次不仅带着闺女苗苗,还带着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马志友和何丰安,之所以说熟悉,是当初他爹为了帮他进单位,没少带着他往这两人家里跑,尤其是何丰安家里,那何家老爷子可是铁路的老人了,带出的徒弟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人脉可广了。
当然了,人家也确实热心地给帮了忙,把他安排在了路巡那边,主要是当时只有那边能收人。那段时间,单位刚刚经过公开招工,吸收了一批高学历的人进来,都安排满员了,只有路巡那边,管的松,多一个少一个的无所谓,所以,他就这么成了一名光荣的路巡。
只不过,他从小身子差,适应不了那边的工作强度,几次病倒之后,他爹娘很是心疼,就让他退出来了,说他就没有那个命。
也许吧,没有进正式单位的命,
后来,他就开始自己倒腾,挣钱补贴家里,偶尔也能碰见眼前这两位,大多时候,是远远看到他们在站台上忙碌的身影。
“马叔儿,何叔儿,”黄陂暂时没搭理他姐,先向这两位长辈问了好。“您二位今天这是?”
“哦,我跟老何来看看你爸,他在家吗?”老马跟黄家更熟悉一些,就先开口跟黄陂寒暄了。
“在呢,在呢,他这人您也知道,没事儿很少出门的,马叔,何叔,来,咱们进院子吧。”
黄陂把两人送进了屋里,又很有眼色地给端茶倒水,之后才从屋里出来。刚出来,就看到她姐在院子来回扒拉。
“姐?你这是?”黄陂明知故问地说道。
“那啥,蛋儿,苗苗想她姥姥和姥爷了,我这正好有时间,就带着她回来住上几天。”黄陵在自己弟弟面前还是有点心虚的,弟弟每月按时给老爹的零花钱,今天全让她给扣走了,要是自己花也就好了,偏偏让那死男人给顺走了大半。
“姐,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能喊我小名儿了吗?”一天听到自己小名两次,黄陂的脸已经黑的不能看了。
“那啥,我给忘了,忘了,”黄陵喊多少年了,早就喊习惯了,小名而已嘛,谁还没有似的,“你不也经常喊我小名嘛,真是的,别这么小气,咱俩算是扯平了。”
“你这是扒拉啥呢,苗苗呢?”黄陂就没法跟他这姐姐计较,人家可会扯皮了,完了还一副理所应当,你占便宜的样子。
“哦,苗苗累了,我把她放到你屋里去了,我看西屋有点潮,准备先烧烧炕。蛋儿啊,咱家柴火在哪儿呢?不一直是在窗户底下放着来的吗?”
“柴火放后院去了,我年前在后院搭了个棚子,你这是多久没去后面看看了。”黄陂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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