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了好几分钟,没有说话,就是那样互相看着,一场目光的对决。
最后,程嬷嬷率先的低下头去。
姜莲珠开口道,“程嬷嬷,我娘亲姜程氏脑子有些不好使,想问题简单,提出这么唐突的要求,是冒犯了,你不用放在心上,你这么厉害,我们家庙小,不能让你屈尊,要不,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找个借口和我娘解释一下?”
程嬷嬷低眉顺眼道,“姜大夫,说起来,是老奴冒犯才对,其实,这话题是我提出来了,你娘和我去道别的时候,她说放不下你们一家人,说你带三个孩子还要给人治病很忙,去了京城又人生地不熟的,担心你,老奴以前跟主家老爷夫人他们在京城里呆过一段时间,对京城熟悉,就自告奋勇的提了出来……”
姜莲珠疑惑的语气,“敢问,以前你在哪个府上当差?可有名有姓可查的?还有为什么又不做了呢?方便告知吗?”
程嬷嬷落落大方,“老奴身世坎坷,从小家里穷,被爹娘卖给人伢子了,一直就给各家当丫环,跟了许多的主家,跟得最后一个主家是咱们楚北府的一个姓高的门户,因为官员调度去京城当了十几年的大官,后面,高姓主家年纪大了,告老还乡回到楚北府,老主家因病去世了,新主子好逸恶劳,沾上了赌博,把家当给输光了,老奴等一干老仆也都被解散了,所以,老奴才在驿站打临工的……”
正在这时候,廖久在外面推门而来。
他去办事回来的,他接口道,“是吗?那高姓人家门户,叫什么,任什么官职?我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印象?”
姜莲珠白他一眼,不知道敲门的狗廖久,她的房间可是他想进就能进的?
不过,他来得可算是正好。
看这个程嬷嬷到底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程嬷嬷神色稍微一变,仍旧说出了姓与名,“以前的主家姓高,名升,曾经任礼部副侍郎,官居四品,四年前年纪大了,退任回楚北府……”
廖久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确实好像有个叫高升的礼部官员,四年前退任,确实是楚北府人士,他又道,“那你是在高家哪一房内当差?”
程嬷嬷垂首回,“是跟着高家老夫人身边当差,也是高家小小姐高玉怀的教养嬷嬷。”
这说得头头是道,有名有姓的。
让姜莲珠心里的戒备放了一半,“你说得这些,我们会继续去调查的,可是,还不足以解释,为什么你会想留到我们身边来,依你的工作经历,去别家做教养嬷嬷,想必也不难。还有你故意接近我娘亲,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程嬷嬷道,“就是投缘……”
姜莲珠冷声道,“投缘?是故意在驿站里等着我们投缘吗?还是说别的有什么背后眼线盯着我们?”
这下,可把程嬷嬷吓了一跳,她忙道,“姜大夫,你说这话,老奴听不懂,老奴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给姜大夫一家人帮帮忙,确实是把你娘亲当成了亲姐妹来看的,为她分分忧。”
廖久凌厉的眼眸注视着程嬷嬷,他开口道,“不知道程嬷嬷认不认识本官,本官乃六扇门总督廖久。”
程嬷嬷立马朝他跪下了,“老奴见过廖总督。”
惊吓得不敢再抬头看一眼。
嚅声道,“好吧,我说,我说真话……”
廖久与姜莲珠都安静的聆听。
“姜大夫,其实我与你娘亲姜程氏是真的姐妹,我是沙门县人,小时候,家里穷,爹娘卖儿卖女的多,我就被卖了,这些你可以去问你娘,我被卖时,已经十三岁了,我与你娘小时候关系好,我一直记挂着她们,就是联系不上,世道不太平,以前的爹娘逃荒了不知道去向了,妹妹也嫁了人,我的经历也是各种的坎坷,我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有再遇上亲妹妹的这一天……”
程嬷嬷提到往事时,浑浊的老眼,泪花翻涌。
姜莲珠与廖久面面相觑。
姜莲珠想过很多次,这个程嬷嬷是敌人的探子,想方设法的骗过了好骗的姜程氏,想来她们身边潜伏。
结果呢,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真的是姜程氏的亲姐姐,那岂不是她的姨娘了?
姜莲珠道,“不对啊,我没看出来你跟我娘亲,哪里有相似的地方,亲姐妹不应该是长得相似吗?”
程嬷嬷抹泪,“小时候长得倒是有点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经历还有身体曾经受过伤的原因吧,使骨型变化了,老了又缩了筋,就不大一样了。”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娘亲来的?这么多年了?你都说人会老会变化的,我娘亲都没认出你,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姜莲珠提出疑问。
程嬷嬷道,“你娘亲跟当年我们娘长得相似,我以前被卖时,对我娘亲的长相印象深刻,你娘亲保养得好,我一认就认出来了,再一听她的口音,我们沙门县那边口音,再一问她的名字,就全部对上号了,她确定是我妹妹,我这么些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