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管?那不会出事吗?” 白小白低声问道。 “当然会出事,因为是三不管,所以火车上骗子、小偷、抢劫犯、杀人犯什么人都有,我连睡觉身上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伙是片刻不敢离身,而且我就听说咱们这边有一个叫瘸狼的到了那边混的风生水起,可惜一直没见过面。” 周大头有些遗憾的说道。 “卧槽,你们这么搞就没个人管?” 张鱼问道。 周大头意味深长道: “既然这一趟国际专列存在就有它存在的意义,谁敢蹚这趟混水?” 怕我们不懂,周大头换了一种说辞道: “你知道我们这群倒爷都弄回来一些什么东西吗?” 张鱼摇了摇头说道: “这俺哪能猜的到,反正总不能弄回两个外国娘们儿吧?” 张鱼这么一插科打诨让我们不由地笑出声来,又惹的不远处那个美女乘务员皱了皱眉头。 “我不说你们肯定以为我们倒腾的都是什么衣服唱片之类的玩意儿,但实际上,” 周大头压低声音道: “实际上我们搞回来的都是那个时候被禁止的东西,比如钢琴、小提琴、红酒、古巴那边的雪茄......” 在说了一大长串的让我们为之瞠目结舌的货物之后,周大头偷偷用手给我们比划了一个手势说道: “而我们带回来最多的是这个。” 这一下我们都震惊的彻底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比划的是枪。 “卧槽,你们弄回来的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出手?这他娘哪一个在当时不是掉脑袋的东西。” 张鱼这话说的不假,那时候的市场可不允许有人这样做,投机倒把可是走资派,逮到了连审带判,快的话当天就能吃到两块五毛钱一颗的花生米。 周大头不以为意的笑道: “这你们就想多了,因为我们只是这场倒爷的最低级一环,专列从老欧那边回来就会直接送到燕京,那边自然有人接手,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简单的思路。” 说到这里周大头看了一眼窗外,像是给我们回答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们想想,钢琴、小提琴是什么人能用到的,你们再想想红酒雪茄又是什么人能用到的......” 这一下基本上已经算是告诉了我们答案,良久的沉默之后我忍不住问道: “老周大哥,既然你能够接触到那群人,为什么现在又在干着这样的生意呢?” 周大头平静的说道: “后来出事了,因为是三不管,有几个寻求刺激的二代偷摸上了专列,等铁路上发现已经晚了,火车刚开出鄂尔果斯没多久,一场大火并死了半车人,那几个二代一个都没跑掉,这辆专列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要不是我当时搭上了关系恐怕也得为他们陪葬,所以后来没过两年我就赶上好时机下海经商,彻底远离倒爷这一行。” 周大头说的轻松,但我们能从他的话里话外想象到当时的残酷。 “行了,谢谢你们的酒,我要去眯一会儿,要不然晚上的生意可就不太好做。” 周大头起身告辞道,然后他就离开了餐车。 白小白看着周大头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道: “妈的,还真够操性的。” 我们这时也吃圆了肚皮打算回车厢睡一会儿,临走时那美女乘务员还不忘给我们做了一个鬼脸。 回到车厢看了一下时间离火车到达加格达奇还要三四个钟头,好在这一趟火车没多少乘客,加上这趟班列又是长途班列,所以我们包的软卧车厢还带着门。 我们一人挑了一间睡下,被褥看上去很干净,我躺下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眼前猛的一黑,因为半睡半醒我还以为是天黑了,转念一想不太对啊,这个时间虽然天黑的早,但也不至于才午后两三点就天黑吧? 想到这里我猛的就惊醒过来,只听火车咣当咣当的响个不停,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他娘的可能是在过隧道。 没一会儿火车已经驶离隧道,光线再一次投射进来。 于是我准备再一次躺下,突然眼角的余光就猛的扫到了门外,赫然有一个黑色的人影! 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浑身的寒毛一下就竖了起来,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光线这时还没有完全把车厢照亮,所以我压根看不清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