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躺在床上,李渊坐在边上。
“你说想杀我的有哪些人?”
对杨广这么密谋行凶,自然应当是谋划许久的人了,没有深仇大恨或者说是极大的利益冲突绝对不可能如此做。
而能派人到长公主府上,背后之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市井小民,定然是有权有势的人做的。
李渊沉默了一会后说:“现在和殿下利益冲突最大应当算是蜀王和秦王,但是事发之时,蜀王和秦王都不在大兴城内,应该……”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如果是他们两人做的,自己人不在大兴城内反而是更加好的洗脱嫌疑的办法,现在凶手暂时毫无头绪,你得协助刑部尚书查案子,等到我身子恢复一些我会自己亲自来接手,而在此之前,我要你在调查的时候,就所有的矛头指向蜀王和秦王。”
杨广的话说的非常明白了。
“殿下,若非蜀王和秦王所为,那么两人必然会想尽了办法的反抗。”
“反抗不要紧,我现在被人刺杀的关头,就算是父皇母后也不会帮着他们,就算是有矫枉过正或者行事过度的情况,定然也不会轻易怪罪,反倒是两人若是不配合才是真的可以带出些事情来,两人针对我也不是一两天了,如此机会,不名正言顺的惩治一番可惜了。”
李渊内心暗叹,蜀王和秦王必然是针对他而不是针对杨广,两人可不是笨蛋,在太子被刺杀的关头还敢针对太子,这不是激怒皇帝吗?
若李渊针对两人过度调查,两人跟皇帝告状的时候一定说的是李渊僭越。
但是他是太子的人,这件事情本也就得他做。
“臣明白了!”
看着李渊的样子,杨广轻叹一声说:“表兄,这次的事情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这太子之位上就是众矢之的,想杀我的人和想讨好我的人一样多,古往今来这太子之位从来都没安稳一词,我不狠,保不定明日死的就是我了。”
“殿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
两人谈了没一会,门口传来了袁天天的声音:“殿下,王义到了。”
“进来吧。”
侍卫押着王义走了进来,此时的王义衣衫褴褛,带着手铐脚链,身上明显稍微的清理过一下,被擦去血污的地方还有皮开肉绽的痕迹。
王义见到杨广当即跪下,涕泗横流的大喊:“太子殿下……”
他声音颤抖,多是看到杨广平安无事后的欣喜,多年的主仆情谊,杨广也从未怀疑过王义,毕竟如果是王义要对他动手的话,他得死上许多遍,何必在长公主府上动手呢。
但是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包括王义和李峰在内的所有身边人都受到了严刑拷打,最严重的就是那杀死了刺客的护卫。
杨广看着他的样子颇为动容的说:“王义,伱受苦了。”
“太子殿下,是奴婢护卫不利,是奴婢的错。”
杨广对着王义身边押送他的人说:“王义就留在府上了,还有其他护卫全部都带回到府上来看押。”
“太子殿下,可皇后娘娘命我等就算是有您的口谕也不得释放,还请太子殿下体谅。”
杨广也不和他们发火,现在身子还没好,不适宜发火,刚才皇后是当着他面下令的,他也知道不能为难这些
“孤没有叫你们释放王义等人,而是关押到府上,手铐脚镣都继续带着,听明白了吗?”
“太子殿下,这……”
“父皇母后怪罪,万事孤一肩担子,李渊你带着人去将人领回来,皆是我的命令。”
李渊说:“是!”
王义不断的磕头:“奴婢,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如此一番王义对于太子殿下倒是更死心塌地了。
李渊这就出去办事,杨广终于可以休息了一下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他才真实的感觉到一阵后怕,真实的感觉到他和死亡之间的是如此的相近,若非运气,现在怕是GG了。
……
太子遇刺,如此大的事情,当然是闹得满城的风雨,人心惶惶。
李渊与刑部尚书苏威主理审查的事情。
苏威此人,刚拜为尚书右仆射不久,联合左仆射高颎参决朝政,兼任刑部尚书,与高颎,虞庆则,杨雄并称此时的隋朝四贵,是皇帝最信得过的部下之一。
为人不苟言笑,不善奉承。
李渊第二日一早就前往了刑部大牢,见到了苏威,恭敬的行礼:“苏老。”
苏威颔首致意:“唐国公。”
两人坐定,苏威对李渊说:“唐国公,方才一早本官来大狱之中,狱卒和本官说,昨日夜里你带着人将太子殿下的护卫和太监都带出了大牢?”
“是太子殿下的旨意,殿下不觉得是身边人所为此事,命我将人从大牢里面带出去。”
苏威并未有过多的惊讶和责怪:“此事可告知二圣了?”
“一早太子殿下就命人前去了。”
苏威点点头:“之前该用刑也用刑了,口供都摘录的差不多了,只是为了探明凶手不得已对他们动了些刑罚,也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危着想,殿下素来重情义,只希望事情过后殿下莫要责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