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老嫂子,这不是你们家远哥儿和晚丫回来了吗?”苏晚正想着要怎样好好跟小豆丁交流一下关于顾远这个姐夫的问题。
一个大嗓门儿就打断了她的思路。
抬头就看见顾青山的田翠花从他们家院儿里走了出来。
田翠花还伸长了脖子往村口张望了一下,正好看见了县太爷的马车的一点影子。
她看向苏晚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更加热情了,“哎哟,晚丫,这还是县太爷的马车亲自把你们送回来的啊?”
“老嫂子,你看吧,当初晚丫刚来的时候,我就说晚丫长得就好看,咱们远哥儿有福了。
这果然是吧,晚丫这医术可不是吹的,连瘟疫都能治,县太爷都亲自坐了马车来接送,这在咱们村里可是头一份儿啊,就是杨里正也从来没有过这待遇!
咱远哥儿读书又厉害,又会做木匠活,人又勤快,老嫂子,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好儿媳,您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
苏晚被田翠花亲密的挽住了胳膊往院子里面拉,她并不习惯别人跟她太过亲昵,看着田翠花挽着她手臂的胳膊,眼角都不自觉的抽了抽。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不久之前,田翠花还跟陈氏说她是个厉害的,要好好磨磨她的锐气。
而且昨天下午气势汹汹来家里,说担心他们带回来的孩子会传染了瘟疫的主力军之一也是田翠花。
这怎么也就转天的功夫,这话就完全变了?
苏晚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手从田翠花的臂弯儿里抽了出来。
田翠花的大嗓门儿把院子里来看热闹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一众人把苏晚和顾远团团围在中间,就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晚丫,县太爷的马车坐着是个什么滋味啊?”
“晚丫,这城里面是不是死了好多人啊?我听他们说县太爷下令把城门都封了,谁都不许进城去呢!”
“晚丫,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城里的瘟疫都治好了啊?县太爷可有赏赐你们金银珠宝?”
……
苏晚听到这话,想到那个总共134文诊金都还得欠她30文的穷逼县令……
顾远看着院子里的各位大婶儿,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田婶儿、刘婶儿、吴婶儿,城里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大家不用担心。
我和晚晚昨晚帮着照顾病人都没能好好休息,要不各位大婶儿今天先回,以后得空了再来唠?”
顾远这逐客令下得对他自己来说已经相当不委婉了,可是对各位想要了解更多八卦的大婶儿来说,那就相当委婉了。
那些大婶儿根本就不搭理他,自顾自拉着苏晚,故意用压低了但实际上却是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问苏晚道:“晚丫,婶儿听说这瘟疫最开始是从杨花巷那边传出来的,那些窑姐儿是不是都得了这瘟疫啊?”
“这要是窑姐儿最先得的瘟疫,那我看这瘟疫跟那些脏病也没什么区别,正经人谁会得这么个病啊?”
“我看也是,你瞅咱们村就杨虎那个混子得病了,可真是给咱们村丢脸!”
……
顾远虽然自小在村里长大,但他五岁发蒙,大部分时间都在私塾和书院,极少跟这些大姨大妈大婶儿的打交道。
现在看着眼前这情景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想让这些人能赶紧走,好让苏晚睡个好觉,可这些人根本就不搭理他啊!
正在他打算向陈氏和几个嫂子求助的时候,突然听到人群中传来苏晚的“哎呀”一声,“哎呀,婶子,我刚才急着回来,这衣裳都忘记换了。
我给患者治病的时候,还有一名患者吐到我身上了,这可是最容易传染的吖!”
苏晚话音刚落,围着她的婶子大妈们脸色一边,顿时如避蛇蝎一般远离了苏晚。
田翠花最先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开口道:“晚丫,婶子想起来,婶子家里还有一盆衣裳没洗,婶子先回去洗衣裳去了。”
“我家也还煮着猪食呢,我也先回去了。”
“我家鸡还没关,我先回去关鸡去了……”
……
瞬息之间,一群人就做鸟兽散了,苏晚看了看她身上干干净净的衣裳,她怎么会忘记换掉有呕吐物的衣裳。
顾远看着他那得逞的小狐狸一样亮晶晶的眸子,嘴角勾起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弧度,“灶房里已经给你烧好热水了,你洗漱了赶紧去休息。”
苏晚还没来得及应声,就看见景儿吃力的端着笨重的木盆朝她走了过来,盆里装了半盆水随着他移动的小脚步水花荡出来打在了他玉雪可爱的小脸上。
“姐姐,洗脸!”
一旁顾子安也忙把一根皂荚给苏晚拿了过来,“四婶儿,用皂荚洗手,洗得更干净!”
两个小家伙同时说完之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
苏晚伸手把景儿手里的木盆接过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