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
皇上阴沉着脸,问:“谁放她出来的?”
守着苏祁月的宫女太监跪了一点,为首之人颤声道:“皇上恕罪,三皇子侧妃是趁着守卫不注意,打晕了送饭的小太监才跑出来的。”
“一群废物!”皇上再难掩饰怒火。
即便苏祁月刚刚差点杀了夜鸢,可她腹中怀着的,到底是他萧家的血脉。
太后姗姗来迟,看着目光落在苏晚身上,似有话要说的皇上,沉声问:“如何了?”
皇上站起身过去扶她坐下,态度温和,“母后,不过一点小事,怎么把您也惊动了。”
“小事?”太后微挑眉。
事情搞成这样,还跟她说什么小事,莫不是把她当傻子?
对上太后有些不爽的眼神,皇上自知理亏,将想要请苏晚救治苏祁月的话咽了回去。
也亏得他没来得及开口,否则,便是苏晚没意见,太后也不会太医。
阖宫上下那么多太医,都是吃白饭的?
扫视了一圈,太后不悦拧眉,“那混账东西呢?”
皇上看了眼萧远,萧远会意,上前一步道:“回皇祖母,三弟与圣女去云渺宫探望贵妃了。”
“哼!”太后冷笑,讽刺道:“平日不见他孝顺,如今闯了祸了,倒是知道自己母妃在哪儿了。”
萧卓要是在这里,指定大呼冤枉。
在被禁足之前,他可是隔三差五就要入宫一趟,借着给皇上请安的名义,好去探望一次苏贵妃。
只可惜他蠢得离谱,没继承父母的优良基因也就算了,苏贵妃那么多次耳提面命,他硬是没学到半分。
犯了错,不思悔改也就算了,竟然还荒唐的跟夜鸢搞在一起,被萧远带人捉奸在床。
这一桩桩蠢事,光是想起来,太后都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萧卓,也免得他往后在外犯蠢丢了皇室的脸。
皇上此刻也很是后悔。
要是早知道老三会如此混账,他便听母后的话,早早给他划一块封地将人撵出去。
现在可倒好,险些让大庆皇室沦为全天下的笑话。
太后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那嫌弃的眼神,分明是在说:“让你不听老娘的,活该有今日。”
苏晚揣着手,看戏看的正热闹,就听里间传来太医的惊呼,“侧妃娘娘血崩了!”
“怎会如此严重?”太后脸色微沉。
她是瞧不上苏祁月,甚至可以说的是一讨厌,可那到底是条人命。
触及到她的目光,苏晚抿了抿唇,“我过去看看。”
太后心下微动,“晚晚,你若是不情愿便不去,有哀家在这里,无人能强迫你做不愿之事。“
苏晚确实有情绪的。
可听了太后这话,那些不满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不能,也不想,让太后因她背上苛待孙媳,草菅人命的骂名。
除此之外,她还有自己的私心。
苏祁月之前为了一己之私,想要她的命不说,还多次挑拨她爹娘感情。
为了往她的身上泼脏水,不惜拖累整个侯府的名声,可恶至极。
让她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她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夜鸢是怎么跟她抢男人的。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苏祁月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瘦的只剩骨头的手指紧紧抓着旁边宫女的衣服,嘴唇张大似乎是想说什么。
可失血过多的她,此刻一阵阵发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听到人喊“县主”,她掀了掀眼皮看去,原本有些涣散的瞳孔在看清苏晚的脸时迅速聚光。
她知道,自己有救了。
但下一刻,回想起过往做的那些事情,苏祁月又开始慌了。
之前她那么对她,她会救她吗?
一想到苏晚睚眦必报的性子,苏祁月更害怕了,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旁边响起太医慌张的声音,“不好,血止不住了!”
苏晚冷着脸上前,捏着苏祁月的下巴逼着她张嘴,扔了颗药丸进去。
对上苏祁月惶恐至极又带着些许恨意的眼神,她笑了,“现在知道怕了,之前想着法子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我手上?”
苏祁月说不出话来,只能睁大着一双眼睛瞪着她,惶恐又无助。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里流逝,却无力制止。
“孩子。”苏祁月费力发出两个音节,看向苏晚的眼中多了恳求之色。
比起生下来就经常哭闹,甚至被下人取笑是个傻子的萧恒,肚子里这个孩子如今是她唯一的指望。
若是没了这个孩子,光是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就足以皇上杀她多次了。
苏晚掀开被子一角看了一眼,神色淡淡,“保不住了。”
四个月大小,便是大罗金仙,也留不住。
这么大的出血量,大人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苏祁月蓦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晚,嘴唇动了动,似是在说“不可能。”
但有些事情,由不得她不信。
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