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脸!”丫鬟捂住脸,有血迹自指缝里渗出。
齐雅秋这么狠得下心,是苏晚没想到的。
她要是没记错,旁边这丫头是平南王府的家生子,从懂事起就开始伺候的她。
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这么半点情面都不留,就不怕人寒心?
丫鬟也明显没料到,捂着脸,满眼错愕,“小姐……”
“不长眼的东西!”齐雅秋打断她的话,一脸恨铁不成钢,“早知你是个如此拎不清的,当初我就不该拦着哥哥,将你发卖出去。”
闻言,丫鬟瞬间慌了,忙不迭磕头,“小姐息怒,是芍药不懂规矩,您要打要罚都好,千万别卖了奴婢!”
她是真的害怕,头磕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不过几下,白皙的额头就有血迹渗出。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是一个路人看了,都难免心软。
可齐雅秋只是冷眼旁观,好似自己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看客。
苏晚和迎春同款皱眉,十分不理解。
从小到大陪在身边的人,哪怕是奴婢,也不该如此冷漠无情吧?
被二人盯着,齐雅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快走两步过去扶住芍药。
尔后转过身来,一脸为难的看着苏晚,“小姑,芍药也是无心的,你看……”
剩下的话她没说,可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分明就是在怪苏晚,不敢大题小做。
而泪眼婆娑的芍药听到这话,赶忙看向苏晚,哀求道:“奴婢知道错了,请县主饶命。”
若是不知道,单听她这话,还以为是苏晚得理不饶人。
你瞧瞧人小姑娘多可怜,额头都出血了。
齐雅秋虽没说什么,可看向苏晚的眼神中,却分明多了责怪。
就好像,把人打倒在地的人不是她。
苏晚活动了一下手腕,笑了,“那你倒是说说,错哪儿了。”
根本没想到她会问,芍药一愣,剩下的话尽数卡在了喉间。
她错哪儿了?
方才来的路上,明明是她家小姐一直不高兴被县主冷落,觉得她这个大嫂当得有名无实。
而她是心疼小姐,气不过,所以才回想着给县主身边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可她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迎面两巴掌打蒙了。
再之后,小姐又给了她狠狠一巴掌,她觉得牙齿都松动了。
接收到芍药不解的眼神,齐雅秋面色微沉,看向苏晚扬起一抹笑,“小姑莫生气,是我没约束好下人,等会儿回去,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听到“教训”二字,芍药脸色骤变,下意识伸手去扯她的裙摆,嘴里哀求道:“奴婢错了,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
齐雅秋笑容微僵,几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叫我什么?”
“夫人,夫人息怒!”芍药忙不迭开口,声音染了颤意。
如果说她刚刚求饶,是慌了,害怕苏晚不肯放过她。
那这一刻,她所说的话,便是出自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芍药说完话,整个人都在发抖,竟一个不小心,扯烂了齐雅秋的裙子。
齐雅秋还没反应,她就已经吓得连连磕头,嘴里说什么错了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看那熟练程度,并非一次两次。
“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起来,在这里丢人现眼!”齐雅秋恼了,尤其是想着还是在苏晚面前,生怕被她看出端倪。
公婆对她已经有意见,她若是再去告黑状,定北侯府她还如何待下去?
虽说早晚要走,可拿不到东西,林枭就不会告诉她母妃的下落。
没有母妃的庇护,仅凭她一人,如何在父王过世之后,撑起偌大的平南王府?..
芍药颤颤巍巍的想要爬起身,触及到她冰冷的眼神,吓得扑通一声又跪了回去。
这模样,一看之前就没少受罚。
看来,她这大嫂从前在外温柔贤惠的人设,水分挺大的。
苏晚没那么多闲心同情别人,只看了迎春手上已经倒出大半的鸡汤,叹了一口气,“倒是没什么,就是可惜了嫂嫂的手艺。”
“无妨,小姑若是喜欢,我晚点再给你炖。”齐雅秋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乍一看,还真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模样,也难怪她娘之前挑不出问题。
不在一起生活,只是坐着说说话,看谁都是好人。
“不用了。”苏晚果断拒绝。
明知道她心怀不轨,这汤喝下去,怕不是要毒死她。
被直接拒绝,齐雅秋面上有些挂不住,解释道:“炖汤的食材都是张嬷嬷一早去市集买的,很是新鲜。”
苏晚直截了当道:“嫂嫂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娘每日煲的汤,我都喝不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她自认,这话说的已经够委婉。
可齐雅秋却像是听不懂一样,面带为难道:“小姑既不喜欢,我下次不做就是,你千万别因为这些不高兴。”
苏晚,“???”
怎么说着说着,又演上了?
听着身后渐渐靠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