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苏晚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阿婆如今连乖乖吃药都不肯,还想让我办什么忙?”
眼睁睁看着她等死吗?
她做不到!
被苏晚气愤的模样逗笑,太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感叹道:“难怪那老不死的总说你与哀家当年像,哀家祖母故去那一年,我也是如此。”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苏晚的眼泪就止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一边哭,一边解释道:“阿婆,我不想哭的。”
可眼泪它不争气,争先恐后的往外挤。
太后笑着点头,“哀家知道。好孩子,不哭,我不是还没死呢吗?”
苏晚,“……”
您听听,这话礼貌吗?
见她还要哭,太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手帮她擦去眼泪,“没出息,你可是大夫,生老病死还看不淡?”
苏晚没办法看淡。
尤其是在她明明可以继续尝试时,告诉她要放弃,你让她怎么看待?
对上她控诉的眼神,太后却没再解释,只面带浅笑道:“哀家不想睡在那冷冰冰的皇陵,若是可以,找个人带哀家去看看大庆的万里河山。”
苏晚,“我不说,要说您自己去说。”
被她的态度气到,太后捂着胸口猛咳两声。.
桂嬷嬷赶紧递上一方深色的帕子,眼眶早已不知不觉中红了。
除了苏晚外,她是最了解太后此刻身体情况的人。
可偏偏,她既不会医术又不会武功,帮不了娘娘半点。
明知道她是心病,也知道症结所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如落花一般,渐渐衰败。
不动声色擦去嘴角的血迹,太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向苏晚,“丫头,能不能陪着哀家去宫外住几天?
就之前你刚入京时,住的那个小院子。”
桂树巷的院子一直有人打扫,什么时候想去,直接就可以去住。
但这一刻,苏晚却不是很想答应太后。
她的身体现在这么差,留在宫中休养,才是最佳的选择。
可与她那双满是渴望的双眸对上,苏晚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能猜到,太后坚持的原因。
这么多年困于深宫,对她的身心都是一种折磨。
桂嬷嬷抹了一把眼泪,轻声道:“县主,您就答应娘娘吧。”
苏晚霍然起身,“我去同皇上说。”
哪怕明知道可能会被拒绝,她也要走一趟。
母子连心,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皇上如何会不知道太后在想什么,又为什么坚持要在这个时候出宫。
她不是想出去散心,她只是,不愿最后的时光,仍旧待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内。
因为她啊,本就不属于这深宫。
太后轻装简行,没有惊动宫中的其他人,在苏晚和萧远的陪同下悄无声息的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她苍老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哪怕病中的脸色并不好看,可这一刻,太后是真的开心。
没了身份和责任的那些束缚,此刻的她,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太太。
“阿婆当真狠心,连小景儿都不带。”苏晚故作轻松开口,眼底却带着湿意。
小景儿那性格,若是得知真相,怕是要哭肿一双眼睛。
太后这会儿心情很好,满不在乎道:“那个皮猴子整日上蹿下跳烦得很,我可不想被他给气死。”
嘴上虽嫌弃,可在宫中最疼小景儿的,就是她。
她心疼小景儿早早没了亲娘,又被追杀,颠沛流离了一路,平日里对他也是多有纵容。
这会儿说这个,怎么听怎么假。
苏晚听着她迫不及待改变的称呼,逼回眼底的泪意,笑道:“明日一早,他肯定要找来,到时我看阿婆怎么解释。”
太后勾了勾苍白的嘴唇,道:“放心,他最近都没空。”
说着,她看了眼自上马车就一直沉默的萧远,叹了一口气,“摊上你这么个兄长,是他的福气。”
不知道为什么,苏晚总觉得这话不像是什么好话。
马车晃晃悠悠,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苏晚扶着太后下马车,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觉到,太后脚步有多虚浮。
趁着扶她时抹了把脉,情况很不好。
可太后现在不肯配合吃药,就连扎针也不让。
如果实在不行,她只能先将人打晕了,再救治。
一颗心都放在太后身上,苏晚并未注意到,暗处有一道视线遗志紧紧地盯着这边。
等萧远有所察觉转身看去时,并未发现异常。
“总算出来了。”在小院的躺椅上坐下,太后脸上笑意渐浓,“今晚,你们俩留下吃饭。”
之前在这里住的那段日子,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舒心。
苏晚本就是要留下,顺着太后的话道:“好,阿婆您睡会儿,我出去买点羊肉回来,咱们今晚喝羊肉汤。”
刚刚下马车时,她摸着太后的手心很凉。
正好这两天降温,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朝着她挥挥手示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