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德把脚抬起搭在桌面上,抽着口中只剩个尾巴的烟头,看向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 一切都很好,同本地势力的初次打交道十分顺利,绑着性命存续的位子问题也随着粮食即将到来的充足供给而解决了大半 但锡德却很不舒坦,形同吃饱了饭就开始思考人生哲理和下半身那点事的大多数人 只不过他的显然要严重不少,被揭露的真相,那封指向明确的信,红鲁塞尼亚一团乱麻的现状都给他的情绪堆了一大摞火药桶 当小命的威胁远去,这堆火药桶的引线就被晒干,成为了一个等着爆炸的隐患——并且它现在快要被点燃了 锡德站起身,决定挖出自己喜欢的老活计,用基于地图的方式来上一出缓解情绪的战术推演 挂在墙上的地图被他取下,一份随背包携带的诺夫哥罗德部署地图放在世界地图上的右下角位置 他把笔拿起,比照着战略部署在世界地图上临摹依照比例尺缩小的详细内容 乌克兰大平原的反坦克桩防线,第聂伯河左岸的潭头要塞群,诺伊马克遍布的空军基地,以及在那些桩后延绵的锯齿状堑壕 而后是成建制的部队,锡德用历史上北约的兵牌标识按图索骥,将诺夫哥罗德并不准确的军事部署标识在世界地图上 墙上时钟的时针不知不觉间转了两圈,除海外驻军和远东方面军外,诺夫哥罗德八百万军队的十分之六都被锡德一笔一划标注在地图上 他抬起笔,准备像平时那样假想南方桃花石国的开战,又或者制造一批不存在的部队,在这张已经足够当沙盘的纸上对推交战 但他停住了,被专门标注出的红鲁塞尼亚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周围既无设防也无军队部署,宛若马奇诺防线之间的阿登森林 锡德叹了口气,盖上笔盖把这张还没进入推演环节的手绘部署地图挂回它原来在的地方 他刚刚产生了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即推演红鲁塞尼亚在理想状态下对诺夫哥罗德开战的结果 但他还没忘掉位于狮城的驻军是个什么样子,就算他们训练有素,五千人的部队在四百八十万军队面前也连笑话都算不上 何况他要是真这么拎不清,还至于跑路这落后地方,先保住自己小命要紧吗 没开始的推演只带来了情绪上的悸动,锡德只得叹口气,再次埋头于工作的问题 粮食是个大问题,没有很麻烦,有了运不出来更麻烦,红鲁塞尼亚压根就没有与近现代沾边的运力 而诺夫哥罗德的存在导致他压根就不能上演一出百万小推车,红鲁塞尼亚大多数人的态度也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锡德习惯性的看向窗外,他的视线正好对上了窗外军事基地楼顶停靠的旋翼直升机,和那片闪着光的山脉 脑袋里不久之前才看下来的驻军条例在此时此刻又钻了出来,其中一条规定对这件事相当有益——驻军装备供给由诺夫哥罗德全权负责 而驻军本身却基本由军事长官和红鲁塞尼亚本身所掌握,其调动只需要给诺夫哥罗德打个报告,甚至有时连报告都不需要 遇上红鲁塞尼亚目前的需求,这些驻军就是最好用的免费运输大队,并且还避免了可能的哄抢,糟糕的基建也让装甲车辆不用担心路政暴怒 而后者?给诺夫哥罗德做做样子,他们就会本着有资源不挖走就是亏的想法,给红鲁塞尼亚输送一批过时的运输卡车,省的日后还得拿军队运货 锡德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草稿纸,草草写了几句话指示驻军练习使用军事载具进行粮食运输,然后拿起公章盖上,便起身冲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 几位带着坦克兵帽的车组乘员将手里用泥土填充的米袋子堆在坦克炮塔后方不靠近散热板的地方 “上面这是要干什么?居然安排我们“练习用装甲车辆运输货物”,这也太荒唐了” 累的坐在炮塔上的炮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如是抱怨道 “不论他们要干什么,这都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至少他们现在允许我们驾驶它,而不是像平时一样只有体能训练” “听说上边换人之后和骑士团那帮古板的家伙谈了关于粮食的事,我想这意味着我们或许能把这辆老家伙开上街了” 交谈仍在继续,锡德就站在一个刚刚好能听清话语的距离拿着望远镜看着那几人 同时他也暗自嘀咕,毕竟连陆军都对自己得去干运输活有抱怨,换成那帮空军马鹿估计会直接来敲自己的门顺带抱怨 锡德手中的望远镜转了一圈,朝向围墙之外的街道观察着那外边的画面 路还是破破烂烂,也没有几辆开出的汽车,骑士团的人却三两成群站在人行道上 他没搞懂这是在干什么,直到两个说着不同语言的行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了,骑士团的人跑过去劝架和把人拉开为止 毫无疑问,哪怕信奉宗教的人也不能无视饥饿,精神食粮在真的食粮面前只能往后退,以至于他们愿意做些什么来回报这件事——包括改善宛若无物的治安 想到堪堪保住的小命,不合时宜的真相和那点荒谬虚幻的设想,他只觉得这还不够 锡德放下望远镜,转身跑去找站在训练场上督促着大多数士兵——其中也包含那些旋翼直升机的飞行员的教官 “给他们加点训练量!要出了什么岔子,红鲁塞尼亚人会用成千上万唾沫星子和不知道哪儿刨来的排泄物把我们淹死!” 锡德看着有些熟悉的教官大声喊到,对方则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冲进人堆中以身作则,扛起了假想为米袋的训练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