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燃着火光, 醉艳天幸存的部分也被点着了。
热气烤过来，橘红火光烘着夜尧身上的白衣，能闻见他阳光般的气息中隐隐夹杂血气。
游凭声问他：“府主呢？”
“被我废了修为。”
“没杀？”
“非必要的情况下, 我不想轻易杀人。”夜尧解释。
“那人呢？”
“在他院子里捆着, 虞美人看管。”
游凭声：“……那他也离死不远了吧？”
虞美人府主恨之入骨, 让她看管，府主恐怕也快没命了。
夜尧耸耸肩：“我不杀人，没说要阻止别人杀人。”
不等游凭声说什，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婪教主有何高见？”夜尧看向发声的人。
“名正派？”婪厌没见过夜尧，不知他是谁, 这并不影响他用一嘲弄的目光量这张舒朗的俊脸。
“第一次听说名正派不杀人。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修真界有正邪之分，即是最慈悲的佛修，面仇敌也施展雷霆手段。
毕竟修行就讲究一个“争”字。有时你不杀人，他人却要杀你，不管是过于天真是心慈手软, 都不可能在修行路上前行多久。
夜尧知他在笑自己虚伪，不甚在意：“那你今日见识了。”
他别人的看法没有兴趣, 只是在不经意间注视身边人的反应。
另一边, 婪厌也向游凭声投来视线，他想不明白为何游凭声这样的人同行, 明明他应该很讨厌这人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顶着两个人的目光, 游凭声……游凭声没什反应。
他知夜尧不杀人是源于因缘合体。因果之论其他人来说虚无缥缈，因缘合体来说却修炼息息相关, 必须时刻注意，故而夜尧避免手上沾染太多杀孽。
当初游凭声在回忆起《修仙之证》原著时, 甚至觉得自己看了一本和尚书。
毕竟当初他看的网文是爽文大行其，许多大男主以“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之”为座右铭，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鸡犬不留，连厨房里的鸡蛋黄都能摇散了。
这位主角竟能放过想杀自己的人，堪称圣父。
游凭声瞥了婪厌一眼：“你怎在？”
婪厌传音：“不用我跟着尊上吗？”
“不需要。”游凭声冷漠：“回去做你该做的事。”
不知他们交流了什，夜尧只看片刻后婪厌脸色微微阴沉下来，阴翳看来一眼。
面元婴修士莫名的恶意，夜尧回以微笑。
*
婪厌消失后，游凭声侧目：“这看我做什？”
夜尧感慨：“你交友可真广阔。”
“认得一个婪厌就算广阔？”
“不是吧。”夜尧做了个不敢置信的表情，指尖点点自己，“只有他？难我不算？”
如果夜尧和婪厌真的都是他的朋友，一正一邪两个极端，那游凭声交友确实挺广阔的。
“……好吧。”游凭声顿了顿，说：“那你想说什？”
只是单纯感叹一句，是……责怪他竟大魔头交好？
“我想说……虽你他相识更久，却选择我同行，果是我们俩的友谊更牢靠吧？”夜尧一本正经地：“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古人诚不欺我。”
游凭声：“……”
倾个屁。
游凭声抬步，他甩在身后。
看着他的背影，夜尧含笑的目光渐渐变得若有所思。
能认识度厄教教主，关系称得上熟识，禾雀的真实身份简单吗？
如果他的直觉没错，刚才两人之间神识交流时，甚至是以禾雀为主导。
他身边这位神秘的雀友，可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
婪厌离开了游凭声身边，却没有出醉艳天，而是直接前往段衡的位置。
府主原本奢华的庭院已变成一片废墟，不知多性命压在底下。坐在废墟上的府主也即将成为其中一员。
所幸他能再苟一阵，只因就在不久之前虞美人要下手时，燕竹突出现，挡住了虞美人缠向府主脖颈的鞭子。
“好徒，快救为师！”段衡狂喜。
他以为燕竹是来救自己的。燕竹咬牙切齿：“好，我这就来救你！”
寒光一闪，他手中剑向段衡刺去，又被虞美人挡住。
虞美人讶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