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夜尧顶着这熟悉的嫉恨目光,又耸耸肩,轻松道:“再说了,有师父你在,我就算消耗再多灵力也不怕,师父进殿得了宝,总有徒儿一份嘛。”
广明子拳头暗自握紧,冷眼道:“师弟,你早已不是需人照顾的幼童了,如此依赖师尊,像什么话!”
天涂上人知道夜尧是开玩笑,却不喜他不端正的态度,恨铁不成钢地沉下脸。
“你师兄说的没错,你所行之路,终究只能一个人走下去,为师又能帮你多久!”
“是——徒儿晓得。”夜尧瞥了一眼看到他被呵斥目露喜色的广明子,心说师兄真懂得这个道理就怪了。
天涂上人还是拿出一粒回春丹让夜尧吃下,才让他继续。
对于夜尧来说,此行犹如跨越万年时光与衡芜道尊切磋学习,是难得的提升机会。
天涂上人欣慰于看到他实力精进,同时,让他独自破阵还有另
一个目的:夜尧身上闹出的事影响了他的名声,庇护众人前进,也能为他挽回一些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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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所有决定都是为了他好,是以夜尧虽然偶尔跳脱,实际上很少真正在这种事上忤逆师尊。
只有一件事,只这一件——
即使师尊勃然大怒,对他失望、命他下跪,逼他放弃也不可能。
秘境中行程紧,同行者众多,天涂上人只与他粗粗谈过两场,但已经严肃表达了态度。与他所想一般无二,爱之深责之切,师尊雷霆震怒,只是碍于处境不适合才没彻底发作。
他早已预料过自己会遇到什么,师尊提出过要见人被他拒绝了,这些压力是他应当独自抗下的,不需要游凭声露面。
……说起来,游凭声此刻又在做什么,有没有遇见什么危险?
他能通过阴阳异火感应到,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远了,对方一定也进了陵宫。
紧张的行进中,夜尧思绪短暂乘着翅膀飞向另一个方向,心驰神往,下一个阵法出现时才收回魂魄。
至于眼下——带不带人,带多少人,他其实无所谓,也习惯于此。只是觉得人多挺挤,虽然这些人当着他的面不敢多说什么,但那些复杂的眉眼官司来来去去,看着也有点儿吵眼睛。
好在多年因缘合道体的职业生涯下来,他心态平稳,抗压能力满级,完全能够忽视背后的一双双眼睛,不影响破阵的专注力。
作为局外人的廖星,将此时夜尧的处境旁观的一清二楚,不由在心下感叹,因缘合道体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暗地排斥他的师兄、严厉古板的师尊、还有这么些跟着享福的人……虽然他也是其中一员,咳咳,总之,要是他遇见这么糟心的事,估计只想撂挑子不干了。
偏夜尧跟没事人一样,镇静坦然一如从前,常人难得这般坚定的心境。
渐渐的,越深入,阵法就越难以破解,毕竟还没到达衡芜的境界,夜尧独善其身没问题,要一直稳稳当当护住所有人就难了。
后面的一些阵法,夜尧无法提前判断出太多,只能靠每个人自身施展实力通过,他实时出言提醒一些要点来降低难度,让他们不至于丢掉性命。
明媛受了点伤,瞥见他唇角轻松的笑意,只觉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松懈不上心,皱眉质问:“刚才的阵你真的破不了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夜尧唇畔笑意不变,看都不看她一眼,懒洋洋说:“你要是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你!”明媛碰了个软钉子,柳眉倒竖,正要发作被明鸾按下。
“媛儿!住嘴!”明鸾狠瞪她一眼,转身对天涂上人行礼道:“前辈见谅,媛儿任性不懂事,我替她道个不是。”
明媛的父亲是清元宗内门的修士,按辈分来说还是天涂上人的师侄,在明媛出生不久后死在一场战斗里。年少时,明媛在清元宗住过一段
() 时间,天涂上人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
只可惜明鸾将她接走后过于娇惯,年幼时活泼可爱的女孩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小辈之间玩闹而已。”天涂上人摇摇头,将事情略了过去。
明鸾眉心皱成川字,低声告诫明媛,“此地危机重重,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可再任性闹事!”
明媛撇撇嘴,满不在乎,“知道了姑母,我再不说话了总行了吧!”
明鸾叹了口气,决定把她看紧。
还好遇见了清元宗的人,有夜尧在前方开路,让她能分出心神保护媛儿。
一路上,总体还算顺利,不曾有人重伤,有夜尧在,他们比走其他路径的人快得多,保存了体力,稍后抢夺机缘时也更有胜算。
想到这一点,众人就情不自禁轻松下来。
转过一处廊角,平坦光滑的通道出现在眼前,地面由黑玉铺就,光可鉴人,奢华耀眼。
走廊尽头光亮大盛,目的地就在眼前,众人眼前一亮,步履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