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达的式此内敛,好似才慌得失了分寸的人不自己一。
好不容易接近了布满尖刺的蚌,紧闭的蚌壳真的难撬开……要更轻柔、更耐心些,才不至于被驱赶于千里之外。
轻柔落下的感情尽量让游凭感受不到沉甸甸的重量,但他能够轻而易举看来,那双黑眸亮着星星般的光,明亮、热烈、永不熄灭。
游凭不怀疑夜尧的真诚,就像他不会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力,对摊开自己的心让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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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音略微飘忽,“已知有一蓄水池,池底有排水管道,每刻钟排水二十升,甲手持一瓢向池中舀水,每刻钟舀进十八升。问:需多久将水池填满?”
为什么要一边排水一边进水?夜尧一次到这的问题,不由愣了一下。
“永远也不会填满。”他有所思索前,游凭先一步给答案。
“不要试图填满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水池。”他微笑着告诫:“那无用功。”
游凭并不害怕接触真挚的感情,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馈感情的能力。
夜尧懂了他的意有所指,缄默着从榻上起身,乌沉沉的影子掠游凭向门口移动。
游凭以为他要知难而退了,离开前,夜尧却驻足脚步道:“只差两升而已,甲可以提升自己的速度,比每刻钟舀水二十一升、二十二升、二十五升……”
他明明知道那数字虚指,偏偏要认真地计算答案:“这不管水池多大,早晚有一天会填满的。”
游凭眉眼愈发冷淡:“甲的速度最高只有十八。”
“啊,那他有点儿蠢呐。”夜尧一本正经地说:“果我,就把瓢换成盆、换成桶……换成缸最好,反正我力够大。”
游凭:“……”
夜尧哈哈一笑,拎着空酒壶推开门走了。
游凭目光落微微颤动的门扉上,恹恹闭了闭眼,倏地拽起斗篷一直盖住顶。
好烦,今晚月光太亮了。
*
翌日,赖天南暗地里炼制药人傀儡的消息飞一般传播开来,且人证物证具全。
华谦有意将真相公布,但没能找到证据,没想到有人替他办了这件事——只不知道那位不知名的公布者何做到的。
只有游凭夜尧知道,这件事婪厌做的。
或许他厌恶赖天南的为人,又或许揣测游凭的心意想要向他卖好,总而言之,赖天南的名被搞臭,两人都觉得罪有应得。
日傍晚,夜尧协助华谦处完他能帮的忙后,去了藤列的客院。
“我拿到了他的发,可以算了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曾亲口说,让他有本事便自己找答案。
既然默认了可以不拘手段,他求助天机阁不算胜之不武吧?
夜尧原本只将这当成一个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问题、一项有趣的挑战,现他想,禾雀的真实身份恐怕也横亘两人之间的一个阻碍。
他的身份、他的去、他对人性的厌倦……不管山丘还天堑,任何障碍,夜尧都将一点一点跨越去。
夜尧十六岁的时候,曾经以筑基修为成功伏击了一只强大的四阶妖兽,这一件任何人眼中,都堪称奇迹的以弱胜强案例。
——他敢以自身做饵的灵活机变者,亦最不缺乏耐心的卓越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