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景焕也跟着胡里正一起来了,发现两天没见,程小棠原本白嫩的脸上有好几道血痕,不由得皱起眉。
“棠宝,你的脸怎么了?”
程小棠本来已经忘记了,被胡景焕一提醒又觉得痒起来,伸手就想挠。
“棠宝乖,不能抓。”程天禄眼疾手快地摁住妹妹的手,将人抱起来吹吹,“等下回去再洗洗,明天就好了。”
“嗯。”程小棠恹恹地应道。
这两天她去围观割麦子,学习到了很多。看着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忍不住下地跟着捡麦穗。
由于经验不足,麦穗没捡起来多少,浑身却又红又痒,很是遭罪。
程天寿解释道:“棠宝这是捡麦穗被麦芒刮的,你这样的公子哥肯定不知道那滋味,又痒又疼。”
胡景焕闻言很是不满:“那你怎么没有刮伤,就让棠宝去捡?”
“我也有啊!”程天寿顿时就怒了,使劲凑到胡景焕眼前,“这么多呢,看不到么?”
他因为太痒抓得厉害,还被大哥训了一顿,说带坏妹妹。
“太黑了,看不清。”胡景焕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放大的黑脸。
程小棠扑哧一声笑出来,连身上的不舒服都忘了。
“长得白有什么了不起,棠宝就喜欢黑黑壮壮的男子汉!”程天寿骄傲地仰起头。
所以不管是亲哥堂哥还是外面的哥哥,他才是妹妹最喜欢的哥哥。
程天禄眉梢微挑,“阿寿,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就在孩子们斗嘴期间,众人最关心的第一台打谷机被推了出来。
“来了来了!”
只见程大牛脚上踩着踏板,拿着麦穗放到滚筒上,唰唰两下麦粒就脱落下来。
看起来轻松极了,远比他们用连枷摔打省力。
“大牛,这就是你闺女想出来的打谷机?”
“大牛哥,再试一遍!我刚才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都别挤,打谷机又跑不掉!”
“这不是在打麦穗吗,怎么不叫打麦机?”
事关己身,村民们瞬间抛开官老爷们在场的拘谨,纷纷伸长了脖子往前看,不断讨论着打谷机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关凌村的人,更是对程小棠刮目相看。
从程氏族人落户关凌村后,很快大家就发现村北新房盖最多的老程家,最宠爱小孙女。就算忙着春耕的时候,也会腾出手经常给她做些小玩具。
在普遍将丫头当赔钱货的乡下地方,是很引人注目的稀罕事。
不过他们也听凌把式说了,程小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在最紧要的关头找到了水源,等于救了一村人。
这一点从程小棠刚来关凌村时也能看出来。寒冬腊月,九曲河里居然能冒出那么多锦鲤,可不是就是有福气在身上。
人又聪明,读书不用花束脩,还能给家里每月赚一百文钱。
就算村里最勤快的丫头,绣的帕子也赚不了这么多呢。要换他们有这样的闺女,肯定也要多疼爱些。
不过再疼爱也比不上程大牛,之前播种最忙的时候,又是砍树、又是蒸木头,就是为了是给闺女做她画出来的摇摇马。
因此后来程大牛几兄弟又开始忙活的时候,村民们都没太在意。
只羡慕老程家人丁兴旺,还都会点手艺。
万万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能想出这么厉害的农具出来。
“你们可以自己试试,小心手别放太里面。”程大牛听着众人夸赞的声音,心里乐开了花。
又演示了几遍后,让村民们自己上前试手。
当然,麦穗都由萧家提供。
村里人没见过打谷机,又爱惜粮食,都把自己的麦子打坏了。
而应寒则无所谓,她留在关凌村的任务就是保护棠宝,以及支持她的各种想法。
整整三十亩地的麦子,想怎么演示就怎么演示。
程小棠乖巧地站在一边,尽量让来村里的人记住她的名字和长相。
这样等众人用上打谷机后,就可以分辨出只知道“程小棠”这个名字,能不能产生奖励积分。
胡里正看得心潮澎湃,这般神奇的农具,可不是白老夫子所谓的浪费时间。
武泰镇水源丰富,种植水稻的收益比小麦更高,最忙的时候是秋收。
要是家家户户都能有一台打谷机,不知能省下多少力气。有了余力,就能多种桑树或是开荒,日子必定会更加宽裕。
崔县令面带谦和的微笑,对打谷机带来的震撼效果非常满意。
看来不是他没种过地,少见多怪,而是这打谷机的确是众人未曾见过的新式农具。
卢君实那个心眼比筛子还多的损友,要是知道程大牛一家有这般本事,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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