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伸出小胖手盖住了酒盏,“言而无信,会带坏我的。”
栖云道长刚有些微醺,听着奶声奶气的劝诫,双手捏着爱徒的小脸蛋,眉开眼笑道:“棠宝真孝顺,以后就是为师一个人的徒弟了。”
“道长何出此言?”萧崇听得不乐意了,“棠宝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好苗子。”
白老夫子也皱起眉头,“棠宝还要与老夫一起著书。”
就连鲁方都凑热闹,“程大师,咱们不是说好要为机关术奉献此生所有的头发吗?”
程小棠这下不能沉默了,“打住,我没说过这种话!”
她这一头秀发,可比金子还珍贵。
原以为不用上学就能自由自在,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盯着自己这块小嫩肉。
纯纯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程小棠忧伤地回到了孩子那桌,端起西瓜汁一饮而尽,“四哥,我要不还是陪你一起上学吧。”
现在能跟她比惨的,应该只有被信国公困在常宁城的萧昀舒了。
信国公年轻时为常宁城打下了夯实的基础,让固若金汤四个字深入人心。
几十年过去了,由乌合之众组成的乱军都能轻易打进城,还让曾经的方首富悄悄在地下挖出一条密道。
信国公听说时,当天就气得要赶赴常宁城整顿。
可惜他年轻时受了重伤,年迈体弱经不起奔波操劳,最终是皇帝派了他最大的外孙来收拾烂摊子。
这么一来,倒是方便了信国公收下萧昀舒后,用战略要地传授一身本事。
萧昀舒再是天赋异禀,也没正式带兵上过战场,差了几十年的经验。
在打败信国公之前,只能写信跟程小棠抱怨,不知能不能赶上秋收和月出观对外开放授业。
程小棠对此深表同情,变着花样捣鼓糖渍蜜饯送去常宁城。
定安侯驻守庆苍州,近三年没见儿子,甚是想念,不小心生出了邪念。
他偷偷派人截取了一次萧昀舒送往关凌村的信,看到惜字如金的儿子事无巨细地跟程小棠分享日常,羡慕得差点上演猛将落泪,当天就亲自率兵剿灭一窝马匪。
儿子尚未长大,就留不住了。
他这个亲爹写三封信才回一封,还只有五个字:别动信,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