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软禁在月出观的人都没睡好,到了傍晚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看到火光全都吓得跳了起来。
尤其是周五老爷,惊得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大喊道:“走水了!”
“来人啊,快来救火啊!”
他是计划火烧月出观,可没打算自己也在耗里面!
其他人虽不如周五老爷这般心知肚明的恐惧,也被带他带得惊慌失措,不管不顾地就要突破院门的禁锢。
令他们意外的是,中午还冷酷无情的道士们,不仅没有阻拦,甚至主动带路。
原本被关押在另一处的家丁丫鬟们也被放了出来,几十号人将主子们围在中间,战战兢兢地往前殿走。
沿途偶尔听到有孩子的啼哭声,也没人当一回事。
顾念薇一步三回头,试图寻找莫琛的身影,并不十分想离开。
反正来月出观的目的已经败露,与其回家被顾念娇嘲笑,还不如孤注一掷,在莫琛的心上留下痕迹。
这一点,她有十足的把握。
路过太极广场时,顾念薇四处张望的眼睛陡然睁大,瞳孔剧烈颤动,“那是什么!”
其他人闻声望向正中央的台子,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饶是老持稳重的周老夫人都控制不住表情,被意料之外的场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来时还是空无一物的台子上竖立着数道法幡,上面不知写着什么经文,远远看过去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而先前冲天的火光并非哪里走水了,而是抱朴子道长在做法。
抱朴子道长端正地戴着道冠,身穿繁琐庄严的法衣,口中念念有词地往巨大的青铜鼎里扔了五只竹签。
砰一声,火焰再次窜到一丈高。
比起蓝中带绿的诡异火焰,周二小姐更害怕的是程小棠面前摆着的白色陶罐。
眼熟得让人心里发慌。
顾念薇身体发僵,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心,颤抖着小声道:“周二姐姐,那个陶罐上,贴着我们的名字。”
除了周老夫人之外,剩下的五人都被抽过血。
而摆在五行阵中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的陶罐,恰好也是五个。
“娘,你快让他们停下来。”周五老爷本就心虚,下意识躲到了周老夫人身后,“肯定是邪术!”
周老夫人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昨日答应过栖云道长,这五日内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干扰。
周二小姐已经被吓哭了,还不忘挑软柿子捏,冲着程小棠怒吼道:“程小棠,你在做什么?”
“给我住手!”
程小棠难得穿上道袍,注意到该来的人都到场后,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轻拍了五下手,软糯道:“当然是在做好事”
话音未落,五个方位的陶罐应声而破。
鲜红的血液从洁白的陶罐中流出,填满了复杂的符文凹槽,让本就诡谲的画面更添几分惊悚。
抱朴子道长单手持铃,步斗踏罡,口中念的咒语清晰响亮,“玉清敕素,大梵分灵。元罡流演,星珠冠周。急急如律令敕!”
法随令出,献过血的五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燃烧了起来,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成群的喜鹊去而复返,飞向了周九夫人坐在的院子。
在顾念薇差点把自己憋死之前,王稳婆笑容满面地来报喜,“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九夫人生了!母子平安”
“是龙凤胎,小公子和小小姐都很健康!”
周老夫人喜出望外,浑身又有了力气,“当真?桂嬷嬷,快扶我去看看!”
谢天谢地,她苦命的小儿子有后了!
程小棠犹带稚气的嗓音在寂静的太极广场回荡,“师兄,是不是已经成了?”
抱朴子道长一脸高深地捋着胡子,沉声道:“福生无量天尊,龙凤呈祥,本就是有大气运之人。”
周老夫人走得匆忙,没听到程小棠与抱朴子道长的对话,其他人却听得一清二楚,整个人如坠冰窟,寒意浸透四肢百骸。
成了?
什么成了?
周大夫人到底当了多年的周府主母,关键时刻还能压下惊惧,站出来质问,“敢问道长,这是何意?”
抱朴子道长高冷地哼了一声,甩着拂尘离去,留下一个不近人情的背影。
“站住!”
“不准走,把话说清楚!”
“臭牛鼻子,你用老子的血做了什么?小心我去衙门告你行巫蛊之事!”
暴跳如雷的周五老爷和周七老爷还没骂两句,就再次被异常威猛的道士制住,身不由己地往月出观大门走去。
程小棠眉眼弯弯,友善地解释并给予忠告,“诸位施主无须担心,我师兄方才是在祈福。”
“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