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房顶上的雨水顺着玻璃窗,汇成一道巴掌宽的小瀑布,外面的花草树木好像都不得安宁似的,摇摆不定,树枝也在狂风中咯吱作响。 卫兵按着熊司令的指示带着汤继祖来到审讯席上。对于这番操作,熊司令皮笑肉不笑的让汤参谋长乖乖配合调查。 众人明白汤参谋长即使心知肚明,也依旧存着点侥幸心理,装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好,今天我们摊开来讲个明白。你罪状有四,第一越权,第二诬陷,第三谋杀,第四勾结外人。”这四条罪状一样比一样严重,熊司令刚说完整栋办公大楼都开始疯传两人彻底撕破脸了。 熊司令没给汤继祖辩解的机会,指着汤参谋长厉声说道:“我去南京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派高峻霄去剿匪,我前脚刚走,你一纸手令就把人扣下,也不知会我一声,这不是越权是什么?”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汤参谋长知道熊司令是要动真格的了,顿时感觉手脚有些发麻,身后是无数双等着看戏的眼睛,让他精神更加紧张,这逮捕令是他亲手签署,确实赖不掉。 “司令,误会啊,上峰要求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党,当时手下报告的急,一时联系不上您,我只能先把人扣在军法处,要是让个党去剿匪,才是辜负了上峰对咱们的信任呢。”汤继祖一口一个上峰,大概希望司令考虑下他背后的势力。 “呵呵,你拿上峰压我?”熊司令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中隐藏着丝丝杀气,“这就不得不说你第二条罪名,诬陷。刚才所有人都清楚听到证人反口,说你们参谋部让他诬告高峻霄是党呢。” “这,这,属下真的不知啊。”汤参谋长眼神闪烁,此时除了装傻他也没别的办法了。 “自己属下干什么都不告诉你,参谋长做到你这你这个份上,可怜啊。”熊司令敲着桌子痛心疾首的说道,忽然脸色一凝大声吼道,“来人,把参谋部尉校级军官的军衔全都降三级,立即执行。” 不断有参谋部的人被拉起当场摘除领章,轰隆隆,这声响雷不止在空中炸响,还炸在所有人的心头,熊司令不止是“帮忙”管教,还是在告诉大家,跟着参谋长混是没有前途的。 紧接着熊司令分别传唤了李盛和山海讲述第三条罪名,谋杀。两人分别从两个角度讲述了当天的事情,正好互为补充。 那晚李盛日常加班,去办公大楼后门抽烟顺便透透气,烟刚点着就听到远处营房区隐约有枪声,然后就是尖锐的口哨声,他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就去看看。 一到营房区,周围又安静下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竟然被宿管拦住不让他进去,还是吹哨的卫兵正巧跑过来说9号营房出现枪声。 宿管才装模作样的派了个卫兵去查看,老半天都不回来,这黑灯瞎火的他也是怕卫兵迷路,所以邀请宿管和他一起前往查看,当然李盛没说的真实情况是他拿枪顶着宿管的腰,才被放行。 一路上李盛看到没睡着的士兵纷纷从营房里探出头来,看到宿管来了,吓得赶紧关上窗户,可诡异的是周围没有一个巡逻的卫兵,而9号营房附近的营房却没有人探头。原来这些营房的士兵临睡前接到通知,需要换宿舍。 换房确实是宿管责任,本来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经过李盛事后审问,宿管吐露参谋部的人给他钱,让他在这天晚上把这几个营房都清空,山海有睡前打拳的习惯,等他回来早就人去楼空了。 另外是参谋部的人,买了宵夜在小操场那招待当天的巡逻队伍,吹哨的那个资历最浅,队长留他看场子,其他人都去领宵夜了。而那几个杀手正是在参谋部供职的警卫员。 “汤参谋长,准备的够充分的呀,我说你个高级参谋,何苦为难个小兵呢,是不是因为这个啊?”熊司令抽出褐色笔记本里的一张信纸,上面写了一长串名字、职位、军衔和受贿金额。 汤参谋长泄一口气,认命的闭上了眼睛。门外瞧热闹的人都议论纷纷:今天怕是要见血来祭高督办的剿匪大旗啦。 “哦,让我们读一下,张卫东,205保安团少尉,三月初五收账十块大洋……”熊司令又随意念了几个名字,基本都是保安团的人,还有些是镇政府官员和乡绅。 “是属下管教无方,属下愿去军法处领罚。”参谋长不知有诈,不再辩解马上以退为进, 众人在心中想着军法处不还是你的人。 “你领什么罚啊?这不都是保安团的人吗,难道205保安团也归你管了?你把人家徐州城驻防司令放在哪儿去了。”熊司令一番言语把汤继祖怼的一时无语。 思考了片刻,汤继祖还是决定打个官腔:“是属下鲁莽了,我们应该先通报徐州驻防司令,底下保安团如此目无王法,为我们的剿匪工作带来巨大障碍,三头两面都讲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