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的功夫一晃眼就过去了,铁丝网内依旧没有动静,跟车的后生们等得不耐烦,正欲上前理论也被郝大伯拦下,他用眼神警告后生,小不忍则乱大谋。 收到警告后生们才悻悻地坐回车辕,大家干脆靠在车身上闭目养神起来,又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大家被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吸引,也没见着有人拉门,那门竟然自己滑动到一边。 除了郝大伯,跟车的几个后生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瞧明白啥原理,从铁门中走出一位穿着格子西服的男青年。 郝大伯没料到高桥会自己亲自接待,他早就在王人庸提供的资料中见过高桥的照片,油头粉面的不像个男人。 惊讶只是一瞬,郝大伯立刻恢复漠然的表情,在车身上磕了下些许烟灰,把烟袋重新插回腰间,装作不认识高桥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高桥让你来验货吗?赶紧的,看完交钱。” 本来满脸微笑的高桥在见到郝大伯的一瞬凝固住,用带着口音的中文问道:“爱多(那个),虎桑让你来的吗,虎桑人呢?” “什么虎丧,狗丧的,订单一签,款子结清,你们爱办谁家的丧事就办谁家丧事。你做不了主就把高桥叫来。”郝大伯斜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似乎对刚才的怠慢很是生气。 “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在下正是高桥,可我只和熟人做生意,若是虎桑不来,在下没法收货,只能请阁下再跑一次了。”高桥彬彬有礼的拒绝收货。 小年轻还挺谨慎,郝大伯早就听王人庸介绍过东洋人有小礼而无大义,用最谦卑的态度不干人事。通俗点讲就是能随时在狗奴才和中山狼间无缝切换,反正算不上人。对付这种货色,就需要…… “呵!算我倒霉,你就洗干净,等着老狗子晚上爬过来找你吧,走。”郝大伯也不同高桥多啰嗦,抽出烟袋,驾着骡子作势要下山。 “等一下,阁下这话什么意思。虎桑怎么了?”高桥疑惑的拦住郝大伯。 “he~tui~晦气!这世道,谁管一条老狗子死在哪儿。告辞。”郝大伯歪着嘴在高桥脚边吐了一口唾沫,又在车邦子上敲了两下烟锅。 仿佛五雷轰顶般,高桥微张着嘴呆愣在原地,忽然凶相毕露掏出王八盒子指着郝大伯:“你是什么人,怎么拿到这张订单的?是不是你杀了虎桑。” 高桥一激动,连带着身后的卫兵也端起枪准备射击,而郝大伯带的后生也不是吃素的,几乎同时从车辕下抽出□□,双方面对面的持枪僵持着。 郝大伯坐在车辕上未露惧色,转着烟杆警告道,“年轻人,你以为我是老狗子那种腌臜货,买不起就买不起,大不了生意不做。想黑吃黑,你还嫩了点。” 郝大伯说完手中烟杆一顿,几乎同时腕中寒光一闪,只听得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一个卫兵已经没了气息,脑门上还插着一枚小小的黑镖,另一个卫兵还没来得及拉枪栓,口中突然喷出一股黑血,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 变故来的太快,高桥不由一怔,没想到一阵天旋地转后王八盒子就换了主人,自己也面朝下,被死死压在车辕上动弹不得,挣扎中他扯掉了车上的红布。 红绸随风飘起,红布下是一囚车的姑娘,确切的说是漂亮姑娘们齐刷刷地望着高桥,眼中满是“惊恐”,即便高桥对女人不感兴趣,此刻眼中一亮,发自内心的感慨道:“确实是好货!” 听到惨叫的守卫们也集中到门口,可是见到姑娘们的那刻,都从喉咙中发出阵阵怪叫,甚至还有yin笑着吹口哨的,听口音有国人有东洋人。 老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郝大伯两腿压在高桥身上,手上又开始转动烟杆,威胁道:“老夫也是个黄土埋到脖子根的人啦,换你一个年轻后生,不亏。” “不不不——住手,都不许开枪,我正同这位阁下谈生意,谈生意。”高桥吓到破音,在见识到郝大伯的雷厉手段后又恢复到原本谦和的态度。 “谈生意?你不是只和熟人谈生意吗,咱俩不熟啊。”郝大伯故意换了个姿势,压的高桥吱哇乱叫。 “中……中国有句俗语:一回生二回熟,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高桥喘着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尊姓不敢,道上的人给老夫取了一个“赤龙”的诨号,你就叫我赤龙吧。”郝大伯又磕了几下烟锅不咸不淡的说道。 “好的,赤龙桑,您的货我全收了,马上给你结钱,劳烦抬起尊脚,请放我起来。”高桥已经满头大汗,脸也憋得通红。 “嗯?你做生意就这态度,年轻人,你的诚意,我没看到呢。”郝大伯说完高桥也意识到门口的守卫太过吓人,赶紧下令让他们各自归位,并且表示郝大伯手上的王八盒子就当见面礼,不用归还。 既然高